目 录 任 …顾文勋陈学工(1) 两根小扁担…陈圣来蔡伟中(8)书记的女儿… 潘与庆(15) 红星照我去巡逻…郑荣华(22)报到前后… 张少文(29) 制鞋姑娘… 潘与庆(38) 问阳院里的战斗…孟昭增(45)配 角… 谢宝刚(54) 西瓜的故事… 陆锦明(62) 书 包。薛大荣 张成明(69) 特别考卷… 查洪燮(74) 扎彩球… 朱其昌(80) 小电工查线… 俞超(89) 】 ==========第1页========== 阿傻…张更生(96)阿龙看瓜 施海生(104) 送茶 马霞芬(112) 犟叔叔… 俞超(118) 玲玲卖鸦…张更生(126) 2 ==========第2页========== 任务 顾文勋陈学工 卡嚓卡嚓，.卡嚓卡嚓一列由上海开出的火车飞快地向南奔驰。第一节车厢里，靠窗口坐着一个 小旅客。他，十一三岁模样，脸蛋儿象苹果，又圆又红，脖子上系一条鲜艳的红领巾，肩挎一只褪色的军用书包，焕发出一股朝气。他就是红小兵李永勇。你别看他年龄小，可他正准备去完成一项特殊的任务呢！原来，昨天永勇家里收到了姑妈的一封来信。姑妈说，下个星期天是她五十岁生日，打算“热闹”一下，约永勇全家人都到她家去“玩玩”。爸爸妈妈看了信，急了：姑妈所说的“热闹”，“玩玩”，准是“吃寿面”，这可是旧风俗，不能搞啊！他们想去劝阻姑妈，可工作都很忙，抽不出时间。怎么办呢？正在为难时，永勇胸脯一铤，说：“明天正好是星期天，让我去做姑妈的思想工作！”爸爸妈妈见永勇自告奋勇地接受任务，满心欢喜，异口同声地说：“好啊！永勇，你是班上理论学习小组 ==========第3页========== 的组长，又是红小兵破‘四旧战斗队的队长，相信你一定能够完成这个任务！”当下，他们吩咐了永勇好多话，爸爸拿出…本书，两人还合计着写了封信，让永勇带给姑妈。第二天大早，永勇便踏上了不平常的旅途… 卡嚓卡嚓，，卡嚓卡嚓…火车跑得真快呀！一刻儿工夫，就把永勇带到了姑妈家里。 姑妈见小侄子来了，别提有多高兴了，又是沏茶，又是抓糖果。可是永勇心想，得先把“情况”摸清楚，好“对症下药”。便茶也不喝，糖也不吃，问道：“姑妈，小春呢？”小春是姑妈的小儿子，也是个红小兵，今年十一岁。姑妈说：“他呀，在楼上写字哪！”永勇马上登登登地奔到楼上，只见小春一本正经地在写着什么。他走近一瞧，好家伙，纸上写着“向妈妈开火！”几个大字，忍不住噗哧笑出了声。小春见了表哥，乐得跳了起来，连声说：“你来得太好了，我们一齐向妈妈开火！” 永勇从小春嘴里了解到，姑妈的确打算办酒席，吃“寿面”。小春已经向她提过意见，可是她不接受，还说：“小孩子家，懂什么：” 永勇摸清了情况，对小春说：“我们红小兵要做破旧立新的闯将，不管怎么样，我们也要说服你妈妈。”小春发愁了：“我们是小孩，她是大人，她能听我们的吗？”永勇说：“我们红小兵不能害怕困难，一定要克服困难，2 ==========第4页========== 胜利完成这个任务。”接着，他又贴着小春的耳朵嘀咕了一阵子，小春听了连连点头。 正在这时，姑妈上楼来了，她手里还拿着一张红纸。永勇迎了上去，说：“姑妈，听说你这两天很忙，有什么事要我做吗？”姑妈笑咪咪地说：“你给我写几张请帖吧！”永勇故意问：“写请帖干什么？”姑妈笑了笑，说：“过一个星期就是我五十岁生日了。到那天，我想办几桌酒，把乡邻亲友们请来，大家热闹热闹！”永勇眨了眨眼睛，说：“姑妈，我替你写宇，你得先讲个故事给我听听！”姑妈知道永勇最爱听革命故事，可她现在想的是另一桩事，哪有心思讲故事呢！便推托说：“我一时也想不起来，讲什么好呢？”哪知永勇好象早就准备好似的，立即说：“姑妈的生日是在麦收的时节。听爸爸妈妈说，爷爷就是在解放前的一年麦收时节死的。姑妈，你就给我们说说爷爷是怎么死的。” 爷爷是因为交不起租被地主抓去活活折磨死的。 一提起那段血泪往事，姑妈禁不住扯起衣角擦了擦湿润的眼睛，语音也有点变了。 永勇和小春听着听着，咬紧了牙关，攥紧了拳头，心里充满了对地主阶级的仇恨… “姑妈，”永勇问道，“爷爷、奶奶在旧社会苦了一辈子，他们逢生日也祝寿吗？”姑妈嗔怪地看了永勇一眼， 3 ==========第5页========== 说：“瞧你说的！那时候，只有地主老财才祝寿，我们穷人一年到头饭都吃不饱，哪有钱搞这名堂！”“他们五十岁生日也不祝寿？”永勇和小春追问了一句。这一间，姑妈明白了，原来两个小鬼是在做她的思想工作呀！她答不出话了。永勇见这情形，正想说什么，姑妈却又开口了：“唉，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如今是我们贫下中农当家作主了，逢上整生日，也要热闹一下，象个样子，长长我们贫下中农的志气：”永勇听了这话，觉得不对，就说：“姑妈，我们现在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可是千万不能忘本啊！要是照地主资产阶级那套辅张浪费的样子做，怎么能长我们贫下中农的志气呢？革命导师列宁说过：工人和旧杜会之间从来没有一道万里长城。’今天，地主资产阶级虽然被打倒了，可是剥削阶级的旧思想和旧传统的恶习还在散发臭气。请客送礼、摆阔气、讲排场、铺张浪费，都是资产阶级的东西，我们一定要认真学好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同旧的传统观念彻底决裂，这才是我们贫下中农的志气！…” 永勇这段话句句讲在理上，姑妈一边听着，一边沉思着。永勇用胳膊肘碰了碰小春，小春会意地点了点头，对妈妈说：“妈妈，你的打算还瞒着爸爸呢，爸爸从农机站回来了，知道你要吃寿面，搞‘四旧’，不批评才怪呢！”永勇觉得向姑妈宣布自己“使命”的时机到了， 4 ==========第6页========== 便紧接着小春的话说：“我爸爸妈妈也不同意这样做！”他一伸手，从书包里摸出爸爸妈妈的信，交给了姑妈。姑妈默猷地看着信。永勇故意问：“姑妈，要不要我念给你听？”姑妈摇摇头：“不用了，不用了，我都看懂了！”永勇和小春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同声问道：“我们的意见提得对吗？”姑妈想了想说：“嗯，对！对！”两个小兄弟又同声问：“你接受不接受？”姑妈连声说：“接受，接受。”小春还是不放心，又问了一句：“妈妈还要搞‘祝寿’吗？”姑妈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说：“不搞啦！地主资产阶级的那一套，我们还搞它干啥呀！”永勇和小春一昕，都高兴得啪啪啪地拍起手来。 忽然，永勇又想起了一件事，马上从书包里掏出那本从家里带来的书，郑重地递到姑妈手中，说：“姑妈这本《马克思恩格斯列宁论无产阶级专政》的书送给你，表示我爸爸、妈妈和我本人对你五十大寿的祝贺！”姑妈接过书，揣在怀里，激动地说：“这个礼物太好了， 工 真是太好了！过去我学得不够，往后定要认认真真 线 地学！”听了姑妈这话，永勇心里真比灌满了蜜糖还甜。小春笑着跳着说：“妈妈思想通了，我们的任务完成了！”“不！”求勇大声说：“还没有完成呢！“什么？”小春惊愕地睁大了眼晴。永勇一本正经地说：“姑妈要我在 丘 红纸上写几个字，我还没写呢！”姑妈和小春同声说： 3 ==========第7页========== “不用写了，不用写了！”永勇神秘地笑了笑：“我看要写！”说着，奔到桌前，展开红纸，提起毛笔，蘸了蘸墨汁，工工整整地在红纸上写下了“声明”两个字。停下来，想了想，又写了起 来。姑妈和小春看着看着，都笑出了声。只见“声明”下面写道 学理论，破“四旧”，本人生日不祝寿，特为此事发“声明”，告知乡邻和亲友。 写好了，永勇把笔一搁，说：“姑妈，你在这‘声明上签个字吧！”“好！”姑妈接过笔，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墨迹未干，两个小兄弟就拿着红纸一阵风似的奔下了楼，把它端端正正地贴在大门上。 就在这时，小春的爸爸在公社农机站胜利地完成 乙 ==========第8页========== 了水稻插秧机试制任务，回家了。他看到大门口的“声明”，心里甜滋滋的；等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更乐了，禁不住一手搂着永勇，一手楼着小春，称赞说：“红小兵，小闯将，你们的任务完成得真漂亮！”这时，周围邻居、社员群众也围了上来，一致赞扬永勇是个破旧立新的小闯将。永勇的苹果脸更红了，他说：“我做得还不够，今后要更认真地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理论，为巩固无产阶级专政不停地战斗1” 插图朱 浩 声.明 ■■南■■口 广 单种 G y ==========第9页========== 两根小扁担 陈圣来蔡伟中 一天早晨，太阳刚刚从东方升起，张大海和张小山沿着黄浦江岸，急匆匆地往前赶路。他们是兄弟俩，哥哥是新风中学红卫兵，弟弟是朝阳小学六年级的红小兵。现在都放寒假了，一起去参加街道举办的寒假青少年理论学习班。哥儿俩一边走，一边争论着将要在学习班讨论的问题。说着走着，转眼来到了轮船码头。春节前夕的轮船码头，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旅客服务处的工人叔叔热情为旅客挑担拎包，扶老携幼，忙得满头是汗。突然，大海停住了脚步，指着前面说：“小山，你看：”小山顺着哥哥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光秃着脑袋，拿着一根小扁担，缠住一位刚下船的老太太，硬要帮她挑行李。小山不以为然地说：“大概是服务处的工人叔叔吧！别管闲事，时间快到了，咱们走吧！”“不，他不是服务处的，得看个仔细。”大海不容分说，拉着小山就跟在那个光 N ==========第10页========== 脑袋老头后面。一会，那老头把担子挑到电车站，御下担子，嘻皮笑脸地对老太太说：“老太太，我帮你挑得很吃力，怎么样，拿出五角钱不算多吧：”大海一听，觉得不对头，这不是搞单千，走资本主义道路吗？正想上前制止，小山早已拉开他的尖嗓门：“你这个人怎么可以敲竹杠：”那人回头一看，见是个小孩，就气势汹汹地说：“去去，小孩子家懂得什么？这么重的担子，你来挑挑看，要付出劳动力，付出汗水的呀！这是劳动所得…”大海打断了他的活，大声说道：“什么劳动所得！你这是搞单于，走资本主义道路！我认识你，你叫蒋阿财，过去在我们学校门口摆旧货摊，以次充好，骗取钱财。当时我还参加过里弄对你的批判会。”蒋阿财 一听吓一跳，这个小家伙连我底牌也一清二楚。这时，大海进一步责问道：“你合并进了街道服务站，为什么今天不去上班？”“我，我病假…”蒋阿财心一慌，脱口而出，自知说漏了嘴，想遮盖已来不及了。大海目光炯炯逼视着他：“你不去上班，骗了病假到此地来干资本主义，我们就是要抵制你这种坏行为！”小山也走上一步气呼呼地说：“告诉你，下次再这样做，就得没收你的小扁担！”这时，周围群众都围上来，纷纷指责蒋阿财。蒋阿财脸上冒出大颗大颗汗珠，一边点头称是，一边佝偻着身子，抱着小扁担，溜出了人群。 9 ==========第11页========== 大海望着蒋阿财仓惶远去的背影，再低头凝视着手中那本列宁的光辉著作一一《伟大的创举》，那五个鲜红的大字象一团团炽热的火焰，燃烧在他的心头。骤然间，他幼小的心灵显得充实了。他转过脸对弟弟说：“弟弟，看到吗？这就是产生资本主义的土壤啊！”这时，太阳已经升得有一竿子高了。兄弟俩匆匆往学习班奔去。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小山就从甜梦中被哥哥推醒。他揉着睡意惺忪的眼睛问：“这么早，干嘛？”大海说：“上码头。”“上码头？”小山一听惊奇了。“对，上码头，去战斗！”说着大海从背后亮出一根金黄铮亮的小扁担。只见扁担中央刻着“把革命进行到底”七个鲜红的大字。这根小扁担小山是熟悉的，这是在江西插队落户的姐姐用井冈山翠竹削好后送给哥哥的。哥哥一直珍藏着，说等中学毕业后，也象姐姐一样，插队落户干革命，用这根扁担挑起万担土，去填平三大差别的鸿沟，去建筑共产主义的大厦。现在哥哥把它拿出来，并连夜在上面刻了七个鲜红的大字，哥哥要去干啥？大海见小山纳闷地望着他，笑着说：“你呀，真傻：”说着在小山耳旁低语了一阵，小山一听，一骨碌从床上跳起来，穿上衣服，跟着哥哥直奔码头而去。 再说蒋阿财昨天在码头上碰了一鼻子灰，连那笔10 ==========第12页========== 到手的生意也给吹了，心里越想越气。从此撒手不干吧，不行！那金钱象有根无形的绳子拴住了他的心，把他往码头上牵。今天他起得比昨天还军，老清早就抱着扁担来到码头上。这时，船刚靠码头，旅客们拎着行李纷纷走了出来。蒋阿财眼尖，看准一个年纪较大的老伯伯，准备上前揽生意。突然，从半路里奔出来两个人，一个戴着红领巾，一个佩着红臂章，威武英俊。蒋阿财一看，就是昨天两个小孩啊！他吓得连忙往后退。再 一看，一个手里还拿着根小扁担，心里就更加慌了。他们今天又要来寻事了，不知道已经没收了谁的扁担。想到此地，他连忙把自已那根扁担藏到背后，窥测着动静。突然，他看见那两个小家伙，一前一后帮那位老伯伯扛起了行李。那老伯伯不要他们扛，他们还硬要扛呢：蒋阿财一看，喜得象落水人见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原来你们是来抢我生意，这么小的人就这么才滑。不过也难怪，谁见了钱不眼红呢！好！把柄在我手里，到时候一嘿嘿！蒋阿财暗暗冷笑两声，俏悄地跟在兄弟俩后面。 这边大海和小山正昂起头，挺起腰板，扛着重担，迎着凛洌的寒风，向车站走去。大海一边走，一边哼起了自己编的儿歌：“小扁担，三尺三，我为人民挑重担，担子越重心越欢，共产主义早实现。”小山和着哥哥的 11 ==========第13页========== 节拍一起唱了起来。 ·一会儿，到了电车站。兄弟辆放下担子，擦了把汗，正准备走。被老伯伯一把拉住。老伯伯激动地望着汗水涔涔的兄弟俩，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从行李袋里掏出几个鸡蛋和一把红枣，说：“真不知怎样感谢你们，这么早，你们一定还没吃早饭，这些东西你们快拿了。”兄弟 俩一听，连忙摇着手说：“不，老伯伯，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不能要你的东西。”这时，远远窥测着的蒋阿财，三脚并作两步奔到面前，一把抓住大海手里的小扁担，说：“原来你们是来抢我生意的。 你们嘴上说得好听，心却比我还黑，怎么鸡蛋红枣还嫌少，还要钱：”他们 三人不由得 一怔。小山 见蒋阿财又 拿着扁担来 了，心想，果 然不出哥哥 12 ==========第14页========== 所料，于是大声喝道：“蒋阿财，你屡教不改，今天怎么不去上班，又来于资本主义行当了？”蒋阿财不服气：“你们难道是走社会主义道路？”那位老伯伯被刚才发生的事情弄得莫名其妙，就对蒋阿财说：“这两位小朋友帮我把行李挑到这里，我给他们一点东西，可他们一定不肯收，这种共产主义精神要大大发扬。请问，你是干什么的？”蒋阿财好象脑袋上挨了一扁担，呆住了。大海走上一步说：“蒋阿财，你简直是个大财迷，你别以为人家和你都一样，离开了金钱就不能生活。”小山冲上去，气呼呼夺下他的扁担。大海接过弟弟手中的扁担，沉思了片刻.仍旧还给了蒋阿财，他对弟弟说：“没收他的扁担是容易的，但我们没收不了他头脑中的资本主义思想。我们要认真学习理论，发扬共产主义精神，人人动员起来.铲除资本主义土壤，砍断修正主义根苗。”这时，老伯伯和周围群众齐声称赞。蒋阿财却是虚汗直冒，两条腿象筛糠，猛然抬头看见单位负责人也走过来了，原来昨天下午，大海把蒋阿财的情况向服务站领导反映了，服务站领导很重视，一早就来寻蒋阿财。这时蒋阿财见势不妙，抱起小扁担，拔脚就溜，真是慌不择路。一头钻进一条死胡同，乒的一声一头撞在墙壁上。大海一语双关地说：“看看清楚，这是条死胡同，此路不通！” 3 ==========第15页========== 又是一一个晴朗的早晨，码头的高音喇叭里，播送着 一篇《两根扁担，两条道路》的文章。高音喇叭下面，一面鲜红的“红卫兵、红小兵服务处”的旗帜在迎风飘扬。旗帜下一排红卫兵和一排红小兵整整齐齐地排列着， - 人人手里拿着一根小扁担。站在队伍前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大海和小山。兄弟俩迎着朝阳，紧握小扁担，就象两位待命出征的战士。旅客服务处的工人叔叔看着，满意地笑了；旅客们看着，满意地笑了。他们齐声称攒“真是巩固无产阶级专政的小尖兵！” 插图王绍平 14 ==========第16页========== 书记的女儿 潘与庆 甲我叫洪小梅，乙我叫洪小芳。 合要问我们的爸爸是谁？街道党委书记洪志翔。合我们俩是双胞胎，一起生来一起长。甲一起参加红小兵， 乙姐姐是排长，我呢，当班长。 合我们俩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一起开会，甚至连衣 服也穿得一样。甲 你们别看我们现在那么亲密，乙不久前，刚刚吵过一场。甲·要问为了什么事情？ 6 ==========第17页========== 合好，下面就给大伙讲讲：甲那是一个星期六的下午，乙 吃过午饭我们俩背起书包上学堂。甲 一进学校大门， 乙迎面就碰上了辅导员老师凌湘。（扮凌）“洪小梅， 今晚街道文艺演出，分配给你们班票子四张。噢，对了，你们班还有一个节目要参加演出，请通知演员准时到可别忘！” 甲辅导员老师刚一转身，妹妹就拉住我的手不放。乙 (悄悄地)“姐姐，姐姐，票子咱们两人一人一张，反正同学们不知道，再说你又是排长！” 甲一听妹妹说出这话，我皱起眉。语言激昂：“妹妹， 这几张票子我们不能分，你如果要也得和大伙商量！” 乙“商量就商量，”我也嗓门响，“平时为大家做了不 少好事，要一张票子有什么不应当？”甲经过红小兵开会讨论，乙四张票子安排妥当： 甲两张给红小兵小林和小曹， 乙还有两张：一张给姐姐，一张给我一小芳。甲 (沉思) 乙正当我暗暗高兴，没想到姐姐站起身来把话讲：习5 ==========第18页========== 甲“我和小芳都是红小兵干部，群众的利益要牢记心 上，我建议把票子让给同学小虎和小强…”乙大伙一听都鼓起掌来，只有我低下了头一声不响：“你自己不看就不看，为啥硬把我拖住不放！” 甲这天下午放学以后， 乙我们俩没有一起回家，我拎起书包就往外闯。甲我在后面追，怎么也追不上。乙回到家里我把书包往台上一扔，甲喝，空气仍然那么紧张。 乙这时门外响起嘀铃铃自行车铃声， 甲开门一看，进来的是街道政宣组老杨。（扮杨对乙） “小芳，你和我谈起过要看文艺演出，你看我一直放在心上，你爸爸没给你们票子吧？喏，我给你们 一人一张。” 乙真是喜事从天而降，书记的女儿就是“吃香”，别人 要票子也要不到，嗨，我可有人登门送上！ 甲书记的女儿难道就可以“高人一等”，我气得说话 声又重又响：“这两张票子不能收下，书记的女儿应该和大伙一样！” 乙没想到姐姐这样不讲人情，弄得老杨碰了钉子意 乱心慌，连声说对，对，对，跨上自行车飞快地离开 7 ==========第19页========== 了弄堂。 甲“妹妹，爸爸在街道里当书记，我们可不能搞特殊 分享荣光，正因为爸爸是党委书记，我们更应该严格要求，以身作则，做出榜样。” 乙眼看到手的票子又飞掉，我气得眼泪直淌：“我以后不叫你姐姐了，谁叫你一点不把我放在心上，”甲这时大门又敲得冬冬直响，把门打开一看是我们班上的红小兵小爽。小爽跑得满头大汗，说起话来气喘吁吁，慌里慌张： 乙(扮小爽)“小梅，小芳，敲竹板的小徐突然病倒了， 躺在床上，竹板没人敲叫咱们快板表演唱怎么上场？你们俩快想想办法，或者你们来、来一个人顶上。” 甲小芳看看我，我看看小芳：“小芳，你竹板敲得比我 好，我看还是由你上场。” 乙(不高兴)“节目不让我去看，敲竹板倒又要派我用 场，再说又不能看别人演出，这种角色我可不愿顶上！” 甲眼看事情这样紧急。妹妹还这样东推西让，我真想 好好跟她谈谈，可惜时间不等人，好吧，回来再算帐。 乙只见姐姐饭也来不及吃完，就和小爽一起离开家 8 ==========第20页========== 力，舞向会 场。我真有 点想不通， 为啥姐姐总 和我不一 样！ 甲 正在妹妹一 个人出闷气 的时候，楼 上的张大伯 因为晚上要到广里开会，就把自已的票子给了小芳。 ノ 乙我接过票子心花怒放，一步三跳奔到会场，我猜想 爸爸一定坐在前排最当中，可找来找去就是不见爸爸半个模样。 甲相声，歌舞，表演唱，一只一只去登场。听着会场 里掌声雷动，我在后台越干越欢畅。 乙看完节目，我跑到后台，哼，气气姐姐，看她怎么讲！ 甲演出虽然结束，但后台还有许多事情得我们帮忙。 你看，演员脸上都是油彩，我去端盆热水来给他们卸装。 19 ==========第21页========== 乙走到后台，我推门]进去，叔叔阿姨齐声把我赞扬。 有的说我竹板敲得好，声音响亮；有的说我节月没看到，可为大家做的好事不少，抱水扫地擦桌子，管服装，服务周详。…听着大家这样夸奖，我的脸不知往哪放，叔叔阿姨别夸奖，这些好事不能算在我身上… 甲旁边有几个工人叔叔笑了起来：“这个小朋友还真 谦虚，做了好事还不让人家表扬…” 乙正在难分难解，有口难讲。姐姐端着一盆热水走 了进来，脸上热汗直淌。我忙指着姐姐对大伙说：“做好事的是她，我思想还离姐姐很远，很不一样。” 甲 (欣喜地)妹妹思想有转变，我高兴得不知说些什么好，拉着妹妹的手转了两圈：“叔叔阿姨你们看，分得出谁是小梅、谁是小芳？” 乙叔叔看哪看哪，“分不出”。阿姨看哪看哪，“分不 出”。 甲我俩不仅长得一样，而且在破除资产阶级法权的 大道上，一定会齐步往前闯！妹妹你说对吗？乙（微笑点头）姐姐说完又把我引到舞台中央：甲“妹妹你看：那是谁在和大家-起打扫，再想想为 什么要这样？”20 ==========第22页========== 乙我沿着姐姐的手望去，只见爸爸和大家一样，挥舞 着扫帚，正在清扫着会场一阵热泪蒙住了我的眼睛，真没想到爸爸也是这个样！ 甲妹妹你再看看那会场后边的横幅上写着什么一乙我抬头一看，“认真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理论”几个大字金光闪亮。 甲对呵，妹妹，我们作为一个书记的女儿，作为一个 红小兵班长、排长，更要把毛主席的教导“革命第 一，工作第一，他人第一”牢记不忘。要把人民的利益放在心上，永远做一个人民的勤务员，不谋私利，一心为公，争当破除资产阶级法权的小闯将。乙（点头若有所思）…不谋私利，一心为公，争当破 除资产阶级法权的小闯将！ 甲关于我妹妹后来的情况，我不说大家也一定清爽。乙 (羞愧地)嗨，我可没有你学得象样！ 合今后我们一定要加倍努力学习，使自已永远心明 眼亮，前进路上有方向！ 甲哎，对了，最近咱们正在讨论一个专题。乙说出来请大家一起想想， 合“作为一个干部，作为一个干部子女，怎样才能不 辜负党和人民对自己的期望？” 插图徐通潮 21 ==========第23页========== 红星照我去巡逻 郑荣华 北风呼呼，细雨蒙蒙，红星向阳院“学冬子战斗队”的十个红小兵配合民兵叔叔出发去巡逻了。带头的一位红小兵名叫小刚，是向阳院“学冬子战斗队”的队长。他穿着一身草绿色军装，精神抖擞，两只机灵的大眼睛不时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这时候，天上没有星星，但路灯很亮。红小兵们走过上海钢厂门口时，只见广里走廊两边贴满了大红喜报，工人叔叔为了实现宏伟目标，热气腾腾地在大干，今天又创造了许许多多新的成绩。小刚他们看到这些，心里甜滋滋，甜滋滋，象吃了糖水。抬头望，工人文化宫的上空，五角红星在闪闪发光。看到红星，小刚立即想起了少年英雄潘冬子。冬子是战争年代的儿童团员，我们是社会主义草命时期的红小兵，是向阳院的小主22 ==========第24页========== 人，我们都是革命接班人，都应当在阶级斗争的风浪中锻炼成长。'革命在前进，在发展，但胡汉三一类的阶级敌人并不死心，他们时时刻刻都在干坏事，搞复辟。想到这里，他感到担子更重了，步伐也更坚定了。 穿过条条马路，走过条条小巷，走着走着，来到了 一条又窄又小的暗弄堂。小刚他们不时停步屏息观察弄内的情况。忽然，前方有一高一矮的香烟火在闪光，原来暗角里站着两个人，交头接耳，鬼鬼祟祟地不知在说些什么。再仔细看，他们脚边还放了一只鼓鼓囊囊的大麻袋。这两个人在干什么呢？ 小刚正想走上去问个清楚，忽然他想起了向阳院辅导员、钢厂民兵王叔叔嘱附的话：“遇事不要莽撞，要向冬子学习，多开动小脑袋瓜。”于是，他便把队伍带到另一条弄堂里。 红小兵们仔细地分析起来：天下着雨，行人也寥寥无几，这两个人躲在阴暗角落里到底在干什么。为了摸清底细，大家商量后决定派红小兵小强去侦察一下。于是他们便玩开了“捉坏蛋”的游戏，小强扮“坏蛋”，向那条小弄堂里跑去，小刚带着其余的红小兵在后面追，一面追，一面大声喊训：“捉坏蛋！捉坏蛋！” 那两个家伙听见喊声，连忙抬起头来慌慌张张地朝四处张望。他们见红小兵们在做游戏，便放下心来， 23 ==========第25页========== 又低着头继续讲话了。小强跑到那两个人的旁边，故意朝后看看，装作摔了一跤，便蹲下来以结鞋带为名，探听他们讲话。那两个家伙看了小强一眼，说话声渐渐的低下来了，只昕得“…到桥下尽快脱手…”，后面的话就听不清了。小强结好了鞋带，这时，后面追的同学也追到了，装作把小强“揪”了出来，小强便把听到的话向大家汇报了一遍。 “尽快脱手，他们要脱手的是什么东西？”一连串的问题在大家头脑里闪出。小刚思考了一会儿又问道：“小强，你看见那麻袋的口是否有绳子系着？”“没有系。”小强想了想回答。“好，有办法了。”小刚低声向大家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下。 大家跑到弄堂口，只见那矮个儿先从旁边的一条小弄堂跑了，那高个儿正要把麻袋往肩上扛，小刚和小强赶紧上去，一把拉住了那个麻袋说：“我们来帮你扛好吗？” “不要你扛。”那人恶狠狠地回答。 “不要客气。”小刚随手猛拉了一下麻袋。那人一个踉跄，麻袋掉了下来，哗啦一声，麻袋里掉出了许多黑色的铁器，定神一看，原来是拆散的自行车零件，还有几只车铃掉在地上叮叮当当地在滚动呢。 “他妈的！”那人转过身来动手就要打人。24 ==========第26页========== 小刚和小强装作害怕的样子跑开了。那家伙追了儿步，想到还有许多自行车零件撒在路上，又回过头去拣了。 小刚望着他的背影愤愤地说：“原来他们要脱手的是这个。”小强说：“最近，有些里弄常常失窃自行车王叔叔他们正在调查一个盗窃集团，很可能与他们有关。” “对，一定是他们偷了自行车，想贩卖出去。”面对这些破坏社会治安的盗窃犯，红小兵们怒火方丈，一致要求抓住他们。小刚沉思了一下，对小强说：“你抄近路先赶到钢厂报告民兵王叔叔，请他们先到桥下等着。”呼呼的北风越刮越紧，蒙蒙的细雨下个不停，气温急骤下降，身上的衣服也淋湿了，冷得直打颤。但是，为了保卫社会主义建设，维护社会治安，这点寒风细雨算得了什么？红小兵们只有一个念头：钉住他，紧紧地钉住他，不让他跑掉。 这个家伙非常狡猾，一边跑，一边不时地回头四处张望。红小兵们不理他，装作无事的样子跟在后面。走啊，走啊，这家伙大概发现了什么，忽然朝旁边的一条小弄堂里跑去。这是一条死胡同，他一定是想躲在里面观察动静。小刚朝红小兵们使了个眼色，五六个人还是朝前走，他和另外几个人躲在后面继续监视他。 25 ==========第27页========== 过了一会，那家伙果然出来了，他向前面张望了下，见几个红小兵还在往前走，便定心地走开了。 “好狡猾的东西！”小刚愤愤地握紧了拳头。 这个家伙向前走着，小刚等几个人在后面紧紧限着。快接近苏州河大桥时，小强迎面跑来，低声报告说：“钢厂民兵叔叔已到达桥头了。”又如此这般地讲了几句。这时，小刚拾头一看，见那人在桥洞附近的堆积物后面站着，两眼紧盯着洞内。小刚向洞内察看，发现洞内有个人，在向他招手，仔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弄堂里溜掉的那个矮个儿，脚边也放着一个大麻袋。 小刚当机立断地说：“好！我们来个前后夹击，瓮中捉鳖。”说着，便让小强带几 个同学从桥上 先过去。 一转眼， 那个高个儿已 进了桥洞。小 26 ==========第28页========== 刚快步跑上去。这时，小强等儿个同学也把住了洞的另 一边。小刚厉声问：“你们要千什么？” 那两个家伙一慌，转身一看，见是几个小孩，便又放下心来。那矮个儿恶狠狠地挥着拳头说：“管你什么事，当心我揍你。”那高个儿还冷笑了儿声，对小刚说：“哼哼，是你！我还正要找你算帐呢。” 小刚沉着地回答：“是啊，是要算算帐了。”小强接着说：“你们要脱手的东西已经脱不了啦！” “啊！”那两个家伙大吃一惊，象野兽一样向两个红小兵猛扑过来。小刚一个急转身，那高个儿摔了个狗吃屎；那矮个儿刚想站稳，小强一头撞过去，把他撞了个四脚朝天。这两个家伙正想翻身站起来，突然，一声大喝：“不许动！”从四周的堆积物后面站出了许多民兵叔叔，他们肩背钢枪，手电筒的光柱把桥洞四周照得雪亮。 “别误会。”那两个家伙索索发抖，还故作镇定地说。 “别装蒜。走！”王叔叔说着，便和其他民兵叔叔一起，把这两个人押到民兵指挥部去了。经过审问，他们就是王叔叔调查的那个盗窃集团中的骨干分子。在铁的事实面前，这两个家伙不得不低下头来。 王叔叔高兴地拉住小刚的手，激动地说：“你们又 27 ==========第29页========== 为人民立了一功，真不愧是文化大革命哺育出来的好苗苗啊：”小刚说：“叔叔，别这么说，是它鼓励我们这样干的。”说着，用手指了指在夜空中闪耀的红星。 王叔叔显得无比激动，深情地望着眼前的红小兵说：“是啊！是要顺着革命的路子走，按着革命的需要长啊！” 夜更深了，雨更密了，风更大了。这时大家才感到寒气逼人，但每个人的心都是热呼呼的。在回家的路上，大家情不自禁地唱起了歌儿：“红星闪闪亮，照我去战斗，革命代代如潮涌，前赴后继跟党走…”在红星的照耀下，“学冬子战斗队”朝气蓬勃，走在毛主席的革命路线上。 插图邓泰和 28 ==========第30页========== 田年 报到前后 张少文 大清早，在铺满阳光的大道上，远远的走来一位姑娘。她十七八岁年纪，梳着一对羊角辫子，方脸盘上， 一双大眼睛熠熠发光。她脚步踩得咚咚响，把石子踢得满地飞，一边走，一边咬嘴唇。看得出来，她肚里憋着气哩！ 她叫丁柳，因为平时爱提意见，瞧见不顺眼、不上轨的事儿就要顶，于是有人就给她起个外号，叫她“顶牛姑娘”。丁柳对于这个外号毫不介意，她淡淡一笑，脚 一跺说：“偏要顶！同一切资产阶级思想和歪风邪气顶，顶到底！”柳从学校毕业啦，被分配到新风化工 29 ==========第31页========== 。这会，她到厂里报到去了，照理，高高兴兴才是，怎么会憋了一肚皮气呢？说起来，有一段原由： 丁柳的爸爸老丁在大鸣机器厂生产组工作。刚才，丁柳拿着通知单欢天喜地的跨出门。老丁跟了出来，喊住她：“小柳，你帮我把一张纸条送给新风化工厂革委会的老徐。”接着在她耳边神秘地说：“这张纸条非常重要，这事儿对你有好处！”说完抽身走了。 丁柳瞧爸爸那副神情，再听了这句话，心里不由升起了一团疑云：对我有好处的事？这是什么事呢？莫非有什么奥秘？她一边走-一边想，越想越猜疑，最后把脚一躁，下定了决心。她自言自语道：“既然跟我有关系，就拆开瞧瞧。正确的，就支持；不正确的，就要顶！”她动作迅速地拆开纸条，只见上面写道： “老徐：土次你跟我联系的那批二○一产品，我们 一定尽最大力量提前完成。搞好社会主义协作关系嘛，就要相互支援。有一件事拜托一下，我女儿丁柳现分到你厂工作，因她体质较差，所以在分配工种的时候，请你适当照顾为感。 丁XX” 原来新风化工厂最近要搞一个大型试验，急需一批代号叫二○一的设备，请大鸣机器广支援。新风化厂革委会老徐跟老丁商量来商量去，老说要等半年后才能完成。老徐心里很急，希望尽量提前。在这30 ==========第32页========== 当儿，丁柳被分配到了新风化工厂。老丁在心里骨碌碌打个转，认为这是犒“协作”、讲“条件的好机会，就借口女儿体质差，要求对方在分配工种的时候“照顾” 一下。丁柳看完纸条后，心里头的火苗儿直往上窜。她想自已身体一向很好，经过学工、学农的锻炼更结实了，挑百来斤的担子跑几里路，脸不红、气不喘。现在爸爸不是在说假话吗？再说这种做法也是错的！丁柳侧着脑袋想了想，猛然把大腿一拍，眉头一挑，自言自语道：“对！这正是上次工宣队张师傅讲的把社会主义协作关系当作商品买卖关系，是一种资产阶级的旧作风！”丁柳使劲把纸条捏成一团，朝口袋里一塞，又狠狠地一跺脚说：“这张纸条不能送！”走了十几步，她又想起来，这事儿没有完全解决，应当把情况向大鸣机器厂党支部反映一下。想到这里，她就从学习本上撕下一张纸，摸出钢笔，就在路旁刷刷地写了起来… 丁柳来到厂里报到时，办公室里另外两个新报到的姑娘已等着了。老徐先向她们介绍了里的情况，接着笑着说：“现在锻工部门正缺人哩。”说着，眼光朝她们扫了一下：“姑娘当锻工，这是件新鲜事啊！现在缺一个名额。”丁柳霍地站起来，斩钉截铁地说：“我去！”老徐很高兴，但又试探地问：“铁匠挥大锤，可艰苦呐，你吃得消吗？”丁柳挥挥胳膊、踢踢腿说：“行！男同 31 ==========第33页========== 志能上天、下海，·女同志还不是照样干！”老徐称攒道：“这就是为新中国妇女争气嘛！你稍等一下，我去叫锻工组组长来跟你见见面。”接着，·又把另外两个姑娘的工作安排了一下，带着两人出去了。 老徐他们前脚刚走，电话铃就嘀令令响起来。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丁柳抓起电话耳机：“喂一你找谁？“老徐在不在？”对方问。“刚出去。”“啊呀！.”对方有点儿失望，顿了顿，突然问：“你是谁？“我是新进报到的艺徒。”对方一听，似乎高兴了，忙问：“丁柳在不在？”“我就是！”“啊呀，太好了！我是你爸爸呀！喂，小柳，你的工种分配怎么样了？”丁柳一听是爸爸，马上想起那张纸条的事，便回了一句：“按革命需要分配！”“啊？”老丁一楞。丁柳骄傲地大声复述了一遍：“按革命需要分配！我当女铁匠！”老丁一听女儿当上了女铁匠，这一气非同小可：“…这真是岂有此理！”卡嚓一声把电话挂断了！老丁摔电话耳机，不是冲丁柳而是冲着老徐发的火。老丁朝椅子上一坐，气呼呼地想：“搞协作嘛，就要相互帮忙，有来有往。你老徐既然不讲‘交情’，那也就不能怪我老丁不留面子了…”想到这里，他象打足了气的皮球腾地跳起来，挎上两用包，登登登撞出门外… 再说丁柳挂断电话后，心里可高兴啦，她想，我先32 ==========第34页========== 给你顶一下，回家后，还要发动妈妈给你上“政治课”。你若改了，你还是我的好爸爸。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丁柳跟锻工组组长见了面，又跟随着参观了锻工组，约莫十点钟光景，告别了众师傅，掩不住满心欢喜地向大门走去。经过办公大楼拐弯角的时候，冷不防差点跟 一个人撞个满怀。丁柳忙闪身躲过，定睛一看，原来是 一起来报到的一个姑娘。那个姑娘见是丁柳，便气喘吁吁地说：“小丁，我正要找你，你爸爸来了！”“爸爸来了？！”丁柳脑子里打了个问号：他来干啥？她忙问：“在什么地方？“正跟老徐说话哩。”“说点啥？”“说什么二○产品半年不能完成，要拖时间哩！”丁柳一听，心想纸条上明明写着能提前完成，怎么又变卦了？她把发生的几件事跟爸爸刚才打电话的语气放在一起一琢磨，顿时明白了：准是爸爸以为老徐不讲“情面”，跑来扯皮了！想到这里，丁柳一扭头，直向老徐办公室奔去。 在窗前，她停下脚步，隔着玻璃朝里瞅： 老徐坐在写字台左，爸爸坐在台右。老徐着急地说：“这二○一产品我们急等用哩…”老丁吸了一口烟，吐着烟花，慢悠悠地说：“没办法啊，我也尽了最大努力啦，本来嘛一大伙说能行，后来工作量一排，傻眼啦，起码要等半年以后…”老丁一边抽烟，一边编 33 ==========第35页========== 哑 着话。还没等他说完，只听咚一声响，门开了，一个姑娘双手叉腰，激动得满脸通红，胸脯一起-一伏的，巍然地站在门框当中。老丁定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女儿。 “爸爸，你这样做是错的！” 老丁不由一楞：“小柳，你…你说些啥？”“爸爸，你这不是在搞协作，而是扯皮，把社会主义协作关系当作商品买卖关系！”“你胡说些什么呀？”“这种资产阶级旧作风，决不能带进社会主义企业中来！” 老丁给弄得晕头转向了，在老徐面前不得不摆出做爸爸的架式来。他压住火头，大声说：“你爸爸在办公事，你…你胡闹些什么呀？给我出去！”“我不出去！爸爸做错了，女儿有权利管！”丁柳-一伸手掏出那团纸 34 ==========第36页========== 团，朝老丁晃晃，坚定地说：“爸爸，我没把纸条交给老徐。工种，是我自己挑的，革命需要我干啥就干啥，越艰苦的工作越锻炼人，我要在斗争中把自已炼成一块钢。”这时老丁如梦初醒，原来他跟老徐闹了一场误会！他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呆怔怔地说不出话。 丁柳向前走了一步，恳切地说：“爸爸，你以为这是为我好，可是错了！你这是利用手中的权力为个人图私利，想把我造成脱离工人群众的特权者。你想过没有，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大家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应该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如果都象你这样，互相扯皮，把社会主义协作关系当作商品买卖关系，那不是为生长着的共产主义鲜花浇水、培土，而是为衰亡着的资本主义松土、施肥哇！”丁柳这一番话，就象一把重锤，沉重的敲在老丁的心坎上，在老丁的心里迸出了火花，他浑身为之一震。在这一瞬间，他的心情复杂极啦！羞、恼、急和或多或少感到有点知错的感情交织在 一起。他感到在老徐面前一下子下不了台，便“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站起来，装作气呼呼的样子，掩饰着杂乱的心情，一个劲地嚷道：“胡闹！岂有此理！…胡闹！…”趁势一抬腿撞出门去。出了门，他低着头只往前冲，他想早点离开这儿，回去细细思考一下，理理紊乱的思绪。 35 ==========第37页========== 这时屋里一一阵静寂。丁柳瞅瞅老徐，把纸团递了过去，老徐展开看了，鼓励她道：“小丁，你做得对！” 这当儿，只听得外面一阵咚咚锵的锣鼓声。他们俩一起朝外望去。只见一队人敲着锣，打着鼓，拥着一个二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走来了。那人手捧一张大红纸，上写“决心书”儿个大字。这队人走近厂门，.迎面同垂头丧气的老丁撞个正着。老丁猛抬起头，见了那个青年人，不由一楞。这时老徐拽着丁柳奔出办公室，迎上前去。 来的是什么人呢？原来是大鸣机器厂的工人和领导，那走在头里捧“决心书”的正是支部书记小高。早晨，小高收到丁柳反映情况的纸条后，立即向有关部门作了调查，并召开支委会进行了讨论。他们发扬了“龙江风格”，决定发动群众，在一个月之内完成二○一产品。开完会后，小高去找老丁谈心，可是找了半天没见到他的人影。这会，小高带着工人送“决心书的时候，不想，在这儿却遇见他了。小高感到很意外，问：“老丁，你怎么也在这儿？”老丁尴尬地、含糊地支吾了两声，抽身要走。小高喊住他，说：“别走，咱们一道去送决心书。”老丁慌忙推诿道：“我头晕…身体不大舒服！”这时大伙停住了手中的锣鼓家什。老徐迎上来，看了“决心书”后，感动地握住小高的手说：“太感谢你36 ==========第38页========== 们了！”小高谦逊地说：“你们的因难就是我们的困难，谢什么！如果说要谢，首先得谢谢老丁的女儿。她觉悟高，及时向我们反映了情况。”“原来是她！”老徐兴奋地、老丁惊愕地，一齐回过头去望着丁柳。 丁柳神情坦然地走上前，拽着老丁的袖口，充满激情地说：“爸爸，你瞧，工人同志学习了无产阶级专政理论，干劲多大啊，这对我们是一个深刻的教育！”当小高弄明白面前的这位姑娘原来就是丁柳时，便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笑着说：“我们都要向你学习呀！” 老丁羞愧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说些什么，但找不到…句恰当的话。他憋了半天，一抬眼，见一个小伙子提着两只鼓槌站在那儿，便打了岔道：“阿牛，你这个猴头，发什么楞？敲呀，敲呀，敲响些。”小高会意地一笑，朝着大伙亮开嗓门说：“同志们，敲吧，拿出精神来敲：”丁柳一把夺过那个叫阿牛的小伙子手中的鼓超，挥臂猛力击起鼓来。咚咚锵、咚咚锵，在激昂的锣鼓声中，队伍又前进了。 老丁半低着头，紧跟着小高，踏着锣鼓的板眼，向前走着。 插图邓泰和 37 ==========第39页========== 制鞋姑娘 潘与庆 这是初春的一个早上，曙光初照，霞光万丈。在工人新村宽阔的林荫道上，走着 一个年轻的姑娘。她 剪着齐耳短发，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军装，神采奕奕，喜气洋洋。你看，她一边走，一边还轻轻地唱着：“革命青年斗志昂扬，誓让青春闪闪发光”她是谁？她叫凌芳。最近刚从中学毕业，分配在服装鞋帽这一行。昨天刚去公司报过到，今天她正准备约她的同学刘薇蔷， 一起到新的工作岗位，为社会主义祖国贡献力量。·凌芳走到小刘家门口，轻轻地喊了起来：“刘藏蔷，刘藏蔷！”没有人答应，凌芳就推门而入，四处张望。只见小刘正蒙着被子睡在床上。什么时候了，还不起床？！凌芳轻轻地走过去，把小刘的被子锨开，啊，小刘正躺在被子里哭呢，眼圈红红的，泪水往下淌。凌芳赶紧38 ==========第40页========== 问：“怎么啦，刘薇蔷，咱们今天应该高兴呀，看你哭得这个样！”小刘-一听，哭得更加悲伤。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止住了眼泪，呜鸣咽咽地讲：“原以为分在服装鞋帽这一行，总归是当个营业员，把‘星火”精神传遍四方。没想到分配我到制鞋门市部，修鞋上鞋，丁丁当当，能干出个什么名堂！”凌芳听小刘说出这话，·赶紧回答说：“小刘，昨天会上总支书记的话难道你没记在心上，革命工作不分高低贵贱，为人民服务无上荣光。”小刘猛的一个翻身：“现成话谁不会讲，要是我也象你分配在风雷鞋厂，我一定比你讲得还要漂亮！”凌芳听完，笑嘻嘻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刘薇蔷：“小刘，你看，我现在不在风雷鞋厂，这才是我新的去向！”小刘接过那张纸条一看：“呵，前进制鞋门市部，和我在一个地方！”“是呵，正因为制鞋行业条件差，老工人多，更需要我们年轻人把班接上。所以我昨天留下向公司提出了要求，公司已批准我到新的工作岗位上！”小刘昕完，皱起眉头一声不响，心想为什么凌芳与自已想得不一样！凌芳见小刘这副模样，知道她头脑中思想斗争还很紧张，于是一边催她赶快起床，一边悄悄地用脚把小刘的鞋子赐到床底中央。小刘不乐意地坐了起来。两只脚往下一伸，急得大叫大嚷：“哎呀，我的鞋子呢？”凌芳见，回过身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刚才还说修鞋子、上鞋 39 ==========第41页========== 子没有名堂，我看你呵，没有鞋子就只能整天躺在床上！”说完从床底下拿出鞋子递给刘薇蔷，小刘不好意思也笑了，穿上鞋子跟着凌芳走出了楼房。 转眼几天过去了。这-天正当凌芳跟着老师傅在学上鞋帮，突然小刘从柜台前走到了凌芳的身旁，她低下身轻轻地说：“凌芳，我有些事出去一趟，你帮我站站柜合，看看店堂。”说完把围单朝地上一扔，匆匆忙忙地从后门走出了店堂。凌芳感到很奇怪，站起身一望，原来是中学里同班同学张萍走进了店堂。“张萍，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个地方？”张萍一看是凌芳，高兴得奔上前拉住凌芳的手不放：“哎呀，我的红卫兵排长，想不到几天不见，你干上了营业员这一行！”凌芳抬起头，字字自豪，句句激昂：“我不是营业员，我是个女一皮一匠！“女皮匠？！”张萍有点惊讶，换了口气继续讲：“好，我正想找你们帮个大忙：”原来张萍分配在上海钢铁厂。这几天她们厂二车间有一只平炉正在检修炉膛，工人同志通过学理论，决心为革命多出钢，出好钢。他们不等膛内温度冷却下降，就进炉膛检修，排除故障。炉内温度很高，把又厚又硬的工作鞋烫得滋滋直响。干不了多久，有的工作鞋就翘裂开来，象那饮食店卖的“开口笑”一样。这样的鞋怎么能穿。要加快检修速度、修鞋的进度必须跟上。就为这件事，张萍上门来商量。凌40 ==========第42页========== 芳听张萍这么一说，眼前仿佛出现了钢铁工人冒着高温、奋战炉膛的战斗景象。她赶忙问几个老师傅作了汇报，然后走到张萍面前，斩钉截铁地讲：“张萍，战斗已经打响，你们在前方，我们就是后方。工作鞋的修理任务，我们一定尽快完成，决不推让！”张萍听凌芳这么 一说，高兴得一股劲地嚷嚷：“谢谢老师傅们，谢谢你，我们的营业员同志，噢，对了，我们的女一皮一匠！” 张萍前门刚走，小刘从后门走进了店堂，其实她什么地方也没去，只是看到熟人觉得脸上有点发烫。凌芳见小刘来了，就把刚才的事，仔细一讲、没想到还不等凌芳讲完，小刘就转过身去嘟嘟囔囔：“这些我都听见了，嗨，人家多好，分在钢厂。为钢而战，说出来也响当当。我们却分配在这鬼地方，整天与臭跑鞋、环皮鞋、旧套鞋打交道，说出去也觉得低人三分，脸上无光。”凌芳见小刘说出这些话，一时气得不知怎么讲。过了好 一会，她才憋着气讲：“小刘，我还真以为你有事出去一趟，没想到你头脑中有这样的思想！你说咱们这儿是‘鬼地方’，难道你没听老工人讲过，旧社会，老皮匠，弄堂口，马路旁，日晒雨淋，饱经风霜，压弯了腰，愁断了肠”…”这时几个老工人也站起身来，颤抖着声音在一旁开了腔：“小刘呵，旧社会，咱们是些被人看不起 41 ==========第43页========== 的‘臭皮匠；新社会，咱们靠党和毛主席指引方向，走上了社会主义集体化道路，幸福生活有保障。现在咱们也是在为人民服务，无数工农兵穿上我们做的鞋，走在毛主席的革命路线上，战斗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岗位上，怎么能说干咱们这一行是‘脸上无光’！？”凌芳 42 ==========第44页========== 又接过口讲：“小刘呵，党和人民对我们寄托着无限期望，我们可不能这山望到那山高，让资产阶级法权思想蒙住眼睛，迷失方向！”听着凌芳和老工人这一番话，小刘羞愧地低下了头，一声不响。 又是几天过去了。这一天，小刘一早来到了店堂。咦，店堂里，电灯底下，一个人干得正忙。小刘轻轻地走过去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凌芳。凌芳两眼布满了血丝，可神情却那么欢乐，坚强。“小刘，来，咱们俩一起来修好这最后一双！”小刘走到凌芳跟前，看到凌芳的手又红又肿，不禁感动得热泪盈眶：“凌芳，你又战斗了 一个晚上…”金色的太阳升起来了，缕缕阳光射进这小小的店堂。最后一双鞋终于修好了，凌芳高兴地说：“小刘，咱们把这些修好的工作鞋，挑着担子，送到工厂，你看怎么样？”小刘迟疑了片刻，高声地说：“好，你在前面走，我在后面紧紧跟上！”就这样，她们两人挑着皮匠担来到了钢铁厂。工人同志们一见她们来，热情地-一拥而上，有的倒开水，有的递毛巾，热情非常。凌芳顾不上休息，把一双双鞋送到工人手上。工人同志们接过鞋穿在脚上，一个个连声夸奖。有的说：“这些鞋上每 一针每一线都凝聚着制鞋工人对我们的热情支持与希望。”有的说：“咱们一定要提前完成平炉检修任务，为革命多炼钢，炼好钢”小刘在一旁听着，思潮起伏，心 43 ==========第45页========== 头一亮。没想到制鞋工作真的那么重要，轻视它，认为干这个工作没出息，真是太不应当！这时张萍奔了过来，先与凌芳握了握手，然后发现了刘薇蔷：“哎呀，上回我到你们那儿去，怎么没见到你这个女皮匠？”小刘羞愧得不知脸往哪儿放：“那次是我故意东躲西藏，这回我才真正懂得了革命工作千百行，件件连着共产主义大方向。今后我一一定好好地向凌芳学习，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女皮匠。”人们齐声鼓起掌来，欢呼这制鞋战线上，又多了一个敢于同旧传统观念彻底决裂的女闯将。 插图郊泰和 44 ==========第46页========== 业 向阳院里的战斗 孟昭增 嗨，你们都认识路明吗？那个矮墩墩的个儿，剃着平顶头，穿着海魂衫的结实的小伙子就是。他是六年级红小兵排的排长，自从成立向阳院以后，他还是向附院管理小组的成员呢。现在，他正迈着快步，手提一套木工工具，向-一个院子里走去。这几天，他天天和小伙伴们一起赶制一个活动宣传牌，准备参加里委举办的暑期向阳院活动交流会。 他脚刚跨进大院，就听见里面传出一阵阵笑声和鼓掌声。“好，再来一次！”“再放一遍！”原来他们赶制的活动宣传牌即将完工，同学们正在试着活动呢。只见电钮一按，宣传牌上的彩灯一亮一亮，一幅幅画面鲜艳夺目。大家见路明来了，一齐围了上来，叫他一起参 5 ==========第47页========== 加活动。可是小个儿徐雷却气呼呼地向他诉说道：“王琪今天又没来，他分工做的木架，到现在还没有做好，明天下午怎么拿出去活动呀？” 路明一听，不觉沉思起来。他想：向阳院刚组织起来时，王琪蛮起劲，因为他喜欢木工，还为向阳院做了不少木工活儿。可不知怎么的，这几天，越来越不起劲了，连活动也不来参加了。听辅导员方妈妈说，他最近跟楼上那个姓姚的人很接近，成天敲敲钉钉，不知在干些什么，真值得注意。想着，路明便对徐雷说：“徐雷，交给你一个任务！”徐雷拍一个立正，问道：“啥任务？叫我做木架吗？”“不，跟我一块儿去找王琪，回来 一起做。”“是！” 王琪的爸爸妈妈调到外地支内去了，他跟外婆住在一起。路明和徐雷来到王琪家，王琪不在，外婆说，看见他上楼去了。他俩就登登登地奔上楼去。来到姚家门前，就听见里面传来町叮咚咚的敲打声。徐雷气愤地说：“怪不得他不来参加向阳院活动，原来他在帮这个姚新才做私活儿！”他刚要大声叫王琪出来，路明却说先敲开门看看。 姚新才年纪不大，不过三十几岁，他把门开了一条缝，探出尖瘦的脑袋来问：“无缘无故敲我的门做啥？”“我们有事！”“啥事？”“找王琪！”“…王琪不在，他住46 ==========第48页========== 楼下…“不对，明明…” 没等路明说完，姚新才手一推要把门关上，路明眼明手快，用手使劲一撑，门关不上了。路明和徐雷一边使劲顶住门，一边大声喊道：“王琪一”“哎-一”王琪 一边回答，一边从里屋走出来。 这时，路明朝姚新才冷冷一笑，姚新才松了手，尴尬地向后退去。路明和徐雷不放过他，一个说：“你为什么撒谎：”一个说：“你做贼心虚！” 姚新才见自己在红小兵面前露了马脚，怕再搞下去会叫他们抓住尾巴，就慌忙把王琪往门外推，说：“他们找你，你去吧…” 王琪用手掸了掸满身的木屑，朝姚新才狠狠地瞪了一眼，鼻子里义哼了一声，转身走出了房门。 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这个姚新才在干着见不得人的事儿。解放前，他父亲开过小广，他很羡慕父亲那-一套资本主义的经营手段。现在，老的路走不通了，他不甘心，便经常装病在家，做自已的私活，并把做好的木器家具高价变卖出去，捞取钱财。后来，他发现王琪这小孩做事灵巧，而且喜欢敲敲钉钉，自已干活儿正缺个帮手，就千方百计拉拢他，对他说：“你不是喜欢木工吗？我来教你。学点手艺将来吃得开。”向他灌输资产阶级思想。今天，他又找王琪来帮忙，在干活时， 47 ==========第49页========== 忽然走到王琪面前说：“喂，肯帮个忙吗？“什么事？“帮我捞点材料。“什么材料？哪里去捞？” 姚新才在王琪耳边小声地讲了几句，王琪一听，不由得心里咚地一跳：“偷？”这时，方妈妈平时提醒他的话，在耳边响起：“向阳院里不平静，要警惕有些人拉拢红小兵，破坏向阳院…”他想，姚新才会不会就是这种人？他-扭身说：“我不去！” 姚新才这招失算了，吓得心里怦怦直跳，他一把抓住王琪的胳膊，咬着牙说：“好，你不肯帮忙，也就算了，可你要是给我说出去，小心，你自已也要倒霉”王琪拼命要挣脱出来，但姚新才抓得很紧…正在这时候，门外响起了嘭嘭嘭的敲门声，路明和徐雷找王琪来了。 现在王琪跑出门外，狠狠地瞪了姚新才一眼，瞪得他心惊肉跳，连连后退。路明也跨前一步，严厉地对他说：“姚新才，你必须老老实实地想想自己的问题！”姚新才索索发抖，把他那尖瘦的脑袋嗖的一下缩进门去。 徐雷一边扯住王琪的胳膊往楼下拉，一边气呼呼地向他开了炮：“好哇，向阳院的活动不参加，咱们的宣传牌你不做，跑到这里瞎帮忙，你拖我们后腿啦！”王琪说：“姚新才硬拉我嘛…”48 ==========第50页========== 路明上前拉了一下徐雷的衣袖，转过身和气地问王琪：“王琪，姚新才都跟你说些啥？” w 王琪把刚才发生的事讲了一遍。徐雷越听越生气，说：“这人真坏！”路明思考了一下，说：“这个情况很重要，说明向阳院里不平静哪！走，把这个情况去告诉方妈妈。” 他们三个人正往里委走去，忽然看见前面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妈妈，手里拿着一把木锯，精神抖擞地走来。她就是向阳院的辅导员、退休工人、共产党员方妈妈。方妈妈见到三位红小兵，十分高兴，说：“我正要找你们呢！”徐雷说：“嘿，真巧，我们也正要向你汇报姚新才的事”“那好啊！咱们到院子里去，干着活儿谈吧。” 院子里真热闹，大伙儿锯的锯，钉的钉，正在对那个宣传牌进行加工，看见方妈妈那么大年纪也来参加劳动，个个劲头更足，干得更欢了。 方妈妈干着活儿，听路明他们汇报情况。然后，取出一封信，拿在手里说：“你们的情况很有用。刚才姚新才单位里来人反映，说他不仅骗取病假，在家做私活，走资本主义道路，而且还有盗窃犯罪行为，要求向阳院配合工作，你们红小兵也要出份力呀！” 听到这里，王琪吃了一惊，脑子里象江海的波涛翻滚起来…他想，姚新才走资本主义道路，我不是做了 49 ==========第51页========== 他的小帮手了吗？这多危险呀！想着想着，他拿起手里的榔头、钉子，对准写有“资本主义自发势力”的木牌子，啪-一声猛地钉了下去。他沉痛地说：“我，我只想跟姚新才学技术…辨不清好人坏人，上了他的当！”路明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高兴地说：“你能认识很好，欢迎你回到向阳院小组里来，和我们一起活动，-一起揭发姚新才的问题。”徐雷也拍着手说：“来，王琪，咱们一起装木架吧…”“等一等，”路明摆了摆手说，“今天我们在姚新才家里碰了他一下，看样子他不会死心，还要找王琪的。”“对！”方妈妈赞同地点了点头。接着，他们继续研究了一阵，又发动大伙儿进一步揭发了姚新才的言行。 第二天下午，院子里挤满了人群，里委组织的“暑期向阳院活动交流会”在这里举行。各个小组都把自己制作的活动器具，拿来表演、交流。看，活动内容琳琅满目，丰富多彩，有各种“游艺”活动，有白昼幻灯，有流动图书箱，当然，也有路明他们小组的活动宣传牌。小小的院子里，喊声，笑声，椤鼓声，鞭炮声汇成一片。到会的退休工人、在职职工和家长们都为红小兵们精彩的手艺和丰富的业余生活感到高兴。 路明和王琪并排站在自己制作的宣传牌面前，热情地为大伙儿服务，徐雷忙着维持秩序。忽然，路明看 50. ==========第52页========== 见人群里有个尖瘦的脑袋钻来钻去，在寻找什么人。定睛一看，啊，是姚新才！他果真来了。路明忙用胳膊肘 起 碰碰王琪：“注意，姚新才来了！”“来找我吗？”“是啊，他自投罗网来了。” 原来这姚新才害怕王琪把昨天的事揭露出去，传到单位里，就想找到王琪，给他来点硬的、软的，封住他 e 向阳院话劫宣传牌 pbest 的嘴。昨天上他家去找了几次，没有找到。今天东转西转，仍不见王琪，着看这里这么热闹，就挤进来瞧 51 ==========第53页========== 瞧。他眯缝着一双小眼睛。四周一扫，啊！王琪正在这里。他左臂上戴着大红袖章，上写着“服务员”三个字。完了，王琪当上干部啦！.姚新才正不知所措，忽然听见一声喊：“姚新才！” “啊一”姚新才抬头一看，喊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最头痛的路明，心里不由一惊。 路明止不住满腔怒火，大声喝道：“我们组织向阳院活动，可是你却拉拢青少年给你干私活，还要唆使他们搞犯罪活动，这笔帐该算一算了。”王琪也大步走上前去，挥着小拳头说：“你想来干什么，这里没有你的市场了！” 姚新才被轰得哑口无言，一弯腰，哧溜一声转过身子，想溜走。猛听得又一声大喝：“姚新才，站住！”姚新才一看，啊！方妈妈和里委会、向阳院的干部，还有单位里的负责人，突然出现在面前。姚新才一下面如土色，人也矮了半截。 方妈妈说：“你来得正好，我们正要找你去。你必须老老实实向群众交代自已的问题，否则，逃不过强大的无产阶级专政！”姚新才知道自己的问题已经暴露，只得低着头连连说：“是…是…” 路明拍拍拍跑到宣传牌面前，果断而响亮地下达了命令：“画片宣传现在开始！”“是！”徐雷一按电钮，只52 ==========第54页========== 见宣传牌上彩灯一亮，中间一幅伟大祖国欣欣向荣”的画面鲜艳夺目，然后，他把木架上的一根绳索猛地一拉，这时，王琪昨天晚上精心赶制的活络翻板真灵巧，只听见哗的一声，一块红色的宣传牌自动翻出，出现了毛主席语录：“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 接着，王琪跨前一步大喝一声：“我也参加战斗！”只见他一拉绳索，哗！宣传牌立即变换成一片白光，出现了一群红小兵怒目圆睁，充满战斗气氛的画面，一行大字也映入人们的眼帘：“打击资本主义自发势力！”哗一一院子里暴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这时，火红的晚霞，映红了大地。院子里，老人，儿童，红卫兵，红小兵，还有各行各业的业余辅导员，人人脸上泛着红光，整个院子里，红光闪耀，热气腾腾… 插图徐克仁 53 ==========第55页========== 配角 谢宝刚 六一儿童节快要到了。红云路小学的红小兵文艺小分队排练了革命样板戏《智取威虎山》选场，准备到少年宫参加游园活动，今天晚上先向全校师生作汇报演出。演出结束 后，红小兵辅导员李老师帮助大家卸完了装，正在教室里进行讲评，忽听得门外一声喊：“报告！”随着吱呀一声，门推开了，走进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同学。她圆圆的脸，留两条长辫子，辫梢上扎根红头绳。她是谁呢？她是五年级二班学生郭小芳，是刚从别的学校转来的新生。虽然她来的时间不长，小分队的同学对她倒挺熟悉，因为她是一个热心的观众，小分队每次排演节目，她都端个小板凳坐在一边，认真地看完排演。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她来作什么呢？同学们不禁都转过脸来好奇地看着她。54 ==========第56页========== 郭小芳大大方方地走到众人面前，说：“我想给今天的演出提点意见，行吗？”李老师听说是来提意见的，马上表示欢迎。郭小芳整了整胸前的红领巾，认真地说：“今天《深山问苦》那场戏。小常宝的辫绳怎么不象呢？《打虎上山》杨子荣用的马鞭上又少了一缕红穗。我觉得这些都会影响样板戏的宣传效果。”小芳的话象一勺盐撒进了油锅里，讲评顿时热闹起来了。有的说：“她看得真仔细，看出这么多问题”有的说：“是要给张丽华提醒提醒了，别以为光是唱得好就行。” 张丽华是谁呢？喏。她就是文艺小分队演常宝的小演员，是郭小芳的同班同学。现在她正坐在后排，嘟起小嘴，拉长了脸，露出一脸不高兴的神色。本来小分队有个叫小虎的同学管理服装道具，这几天调到少年宫，参加游园筹备工作去了。李老师就让小演员自己保管服装道具，可是丽华根本没有把这些事放在心上。今晚临演出时，她发现辫绳不见了，到处找也没找到，正好杨子荣演出用的马鞭放在旁边，他就顺手解下一缕红穗来扎了辫子。这件事在丽华看来是件小事。她心里想：“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唱得好，大家还不照样鼓掌。”可是李老师偏偏肯定了小芳的意见，说：“这些缺点，说明我们思想上有漏洞。当主角的演员不能只图台上唱得好，还要演英雄，学英雄。”李老师这话虽然 55 ==========第57页========== 没指名是谁.可明明批评的是丽华。丽华的脸刷地红到了脖根，嘴撅得高高的.快碰到了鼻尖。“哼，都是这个郭小芳，我辛辛苦苦的演得这么卖力，捞不到表扬。还挨了顿批评。”丽华憋着一肚子气，讲评一结束，就低着头冲出教室走了。 同学们陆陆续续地散了，李老师收拾了一下笔记本.也准备回去了。可是郭小芳没有走，她拉住李老师恳切地要求：“李老师，你批推我参加宜传队吧！”李老师感到奇怪，说：“唷，宣传队的人已经够了…”小芳忙笑着解释：“我是说让我当个配角，小分队缺少后台工作人员，也会影响演出的。”小芳真挚的态度，使得李老师心里热呼呼的。她想，这孩子的精神多可贵啊就拍着她的肩膀说：“好，我们收下你了。”接着又说：“你今天提的意见很好，丽华最近有些骄傲，自以为是演主角的，看不起别人，你们两人是同班，又是邻居，要好好帮助她。” 第二天，小分队接到一个临时任务，要到郊区一个解放军的驻地去演出，慰问解放军叔叔。出发之前，小芳背着挎包，提着暖壶兴致勃勃走来。她先把水倒进盆里，招呼大家化装，随后从挎包里拿出剪刀、针线包、碎布块，逐个检查着演员们的服装道具。见谁的钮扣松了，给缀缀紧；谁的衣服脱线了，就缝几针。当翻到56 ==========第58页========== 丽华的服装时，只见帽子和衣服胡乱缠在一起，小芳就向丽华指出：“你看，演出用的东西怎么能这样随便乱放呢？”丽华不在意地膘了一眼说：“有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小芳耐心地说：“服装道具整理不好，演出就要受影响，这可不是小问题呀！”丽华显得不耐烦了：“好了，好了，我是个演员，你不要把我当一般工作人员看待。”小芳一听，眉头皱紧了，但她还是耐心地说：“怎么，演员就不能管服装道具了吗？你把工作分为高低贵贱的，这可是的的传统观念，这种思想，我们红小兵要不得呀！”丽华一听，反而火了，她把小芳手里的那服装一把夺了过来，头一扬，高傲地说：“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两人就这样闹翻了。 小分队来到解放军驻地，解放军叔叔敲锣打鼓欢迎他们，又端板凳，又送热茶，热情极了。操场上临时搭了一个简陋的舞台。场里熙熙攘攘的已经挤满了人。演出马上就要开始，小分队也忙着作演出的推备。李老师再一次督促大家：“注意了，检查服装道具，推备上场。”这时只见丽华急得满头大汗，抖动着手里的服装，连声叫嚷着：“哎呀，不好！我的辫子忘在家里了！”在这节骨眼上，演小常宝没有辫子，真是急死人哪！回去拿吧，来回十几里地，今天不演出吧，向解放军叔叔怎么交代呢？有的同学就围上来批评丽华。丽华小脸通 57 ==========第59页========== 红，眼看就要哭了。小芳心里很难过，咬紧嘴唇，-何话也没说。忽然她转身走到一边去，从挎包里掏出剪力，卡嚓一声，把自己两条长辫子剪了下来。回头送到丽华手中说：“快，先用这个吧！”丽华接过辫子，一下楞住了。她看着小芳恳切、诚挚的笑脸和刚刚剪的短头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感激，惭愧，止不住鼻子一酸，眼泪顺着面颊扑落落地滚了下来。小芳望着丽华，无限深情地安慰她：“要接受这次教训，记住演好一场戏，光靠个人唱得好是不行的。不要哭了，赶紧化装，大家等着你演出呢！” 演出开始了。几百双眼晴注视着舞台。舞合上，小 58 ==========第60页========== 常宝一甩粗辫：“我说一”接着，丽华以热情奔放的感情，宏亮激昂的声音，扣动着观众的心弦。丽华今天是用全部的身心在唱，她感到唱出来的不是一个人的声音，是集体的力量。演出非常成功，获得了长时间的热烈的掌声。 演出结束了，丽华的心还久久平静不下来。她低着头来到了小芳身边，羞愧地说：“小芳，我错了，以前我认为自已唱得好，看不起其他的工作，今天要不是你…”说着，眼眶里又滚动着晶莹的泪珠。小芳拉着丽华的手，亲切地说：“这说明我们头脑里还有资产阶级的法权观念。”说着，她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拿出一本《马克思恩格斯列宁论无产阶级专政》的书，庄重地递到丽华手里，说：“丽华，我们一定要把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问题搞清楚。这几天，学校组织了红小兵学理论小组。你不能光忙着演出，应该去参加学习。”丽华接过书，打开一看，在革命导师的语录下面划着许多红杠。她心里一热：小芳学得多用心啊！丽华不禁紧紧地握住小芳的手，感激地说：“我一定去参加，和你一块去！” 第二天，丽华来约小芳去参加理论小组学习，走到小芳家的院子外边，忽然昕到激昂动人的歌声：“盼星星，盼月亮，只盼着深山出太阳…”唱得真好，谁唱 59 ==========第61页========== 的？丽华不觉停住脚步细听起来。啊！是小芳！丽华撒开腿，飞上楼梯，冲进小芳房门，喊着：“小芳！你唱得真好！比我唱得好，下次我告诉李老师，叫你扮演小常宝。”丽华抱住小芳兴奋得又跳又说。小芳连连摇头：“丽华，谁演主角还不一样。演戏，需要台前的，也需要台后的，需要主角，也需要配角。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着一个目标一建设共产主义。”小芳的话，一句句金光闪闪。丽华只感到脸上阵阵发烧，她不住地点着头：“小芳，我懂了，演好革命戏，先做革命人，你看我的实际行动吧：” “走，我们该学习理论去了，许多问题学了理论，就搞懂了。”小芳背上挎包，牵着丽华的手，两人象一对燕子，欢乐地奔下楼来，朝学校的大路飞去。 六一儿童节终于来到了，少年宫披上节日的盛装，少年儿童们喜气洋洋地从四面八方汇集到这里。儿童剧场里正在上演红云路小学的革命样板戏《智取威虎山》选场。丽华刚演完《深山问苦》一场，小虎就跑上来祝贺：“你们演得真好！”丽华马上接过话来说：“这里面也有后台工作人员的不少心血啊：”接着把小芳参加小分队的事说了-遍。“嗬！小芳！你不知道吧，她在原来学校里也是演小常宝的。”“真的？”丽华赶忙抬起头来四下里找小芳。这时，只见小芳手擎红灯，正给60 ==========第62页========== 杨子荣照射红光。她动作仔细、认真、一丝不苟。丽华激动地望着小芳，突然觉得眼前小芳的形象高大起来，仿佛是高举红灯照亮革命征途的铁梅，舞台上红光闪闪，霎时丽华眼前好象出现了许许多多手举红灯的铁梅，他们正踏着革命先辈的足迹，走在继续革命的征途上。 热烈的掌声，打断了丽华的联想。六一演出胜利结束了，丽华也跟着热烈地鼓起掌来。她不仅是为台上演员的成功演出鼓掌，她是为象小芳那样诚诚恳恳甘为革命当配角的同学鼓掌。 插图赵延平 3这如动 61 ==========第63页========== 西瓜的故事 陆锦明 炎热的六月夏天，正是西瓜上市季节。当人们热得浑身出汗，心里发闷时，吃一块西瓜该有多清凉呵。今天，我就跟大家讲一个西瓜的故事。 一天下午，向阳小学的同学们开好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理论的经验交流会放学回家，一路上，大家还在交流学习体会呢。只见有两个红小兵，边走边谈论着。大的看上去有十二三岁，圆圆的脸上长着一对讨人喜欢的酒涡，两条羊角小辫上系着浅绿色的蝴蝶结。小的 十岁左右，矮墩墩的个儿，浓眉大眼，剃一个平顶头，走路也虎生生的。他们是姐弟俩，是向阳县商业局负责人老张的孩子，姐姐叫小玲，弟弟叫小军。 走着，走着，小军指着前面说：“姐姐，看，店里卖西瓜了。”小玲朝前一看。只见在一爿果品商店门口围了 一群人，都在等着店里开秤卖西瓜。62 ==========第64页========== 小军挤到人群前，回头对小玲说：“姐姐，咱们叫营业员同志留一只大的西瓜，好吗？” “不，小军，最近学习了理论，大家都在批判资产阶级法权，抵制资产风，我们干部子女不能搞特殊化。”说 零 完，望着买西瓜的人群，小玲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小军说，“今天买瓜的人比较多，走，我们帮助店里的叔叔阿姨卖西瓜去。” 两人走进店堂一看，只见西瓜层层叠叠，堆得象小山一样。小军高兴得跳起来：“姐姐，今年西瓜又是大丰收。”“是啊，小军，咱们快干吧！”姐弟俩忙着搬起西瓜来。营业员看见两个红小兵来帮忙，十分高兴，表扬他们，并指着旁边几箩大西瓜说：“那是给医院病人留 53 ==========第65页========== 的，当心不要搬错了。”姐弟俩点点头，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又干了起来。正当大家有秩序地在买西瓜时，只见商店后门进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长得胖胖的.她把店堂里的西瓜扫了一眼，就随手从一个箩里挑了两只大西瓜，就要往另外一个磅秤上放。小玲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个行业的负责人，名叫郭志彩。她找爸爸谈工作，上自已家里来过，所以小玲和小军都认出了她。小玲见她拣了两只留给医院病人的大西瓜，就很不满意，刚要上去阻止，小军拉拉她的衣角说：“姐姐，她是头头。”“头头又怎么样？小军，爸爸不是常说，干部不能搞特殊化吗？我们红小兵要带头抵制资产风，不能看到了不管。”说完朝郭志彩走了过去，说：“同志，买瓜请到那边排队，这是给医院病人留的西瓜，不能拿。”郭志彩回头一看，原来是红小兵小玲，就满脸带笑地说：“噢，我要两个大西瓜派用处，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说完抱起西瓜朝磅秤上放。小玲上前把西瓜抱了下来说：“什么特殊情况，明明是利用手中的权力搞特殊化。”这时，营业员和在场的群众也都支持小玲。郭志彩见小玲在众人面前揭她的短，使她这个负责人下不了台，顿时恼羞成怒。她涨红了脸刚想发作，但又一想，这小姑娘是顶头上司老张的女儿，事情惹大了，她告起状来，对自已没好处，只好忍住这口气，两眼瞪了一64 ==========第66页========== 下小玲，红着脸从后门走了。 等到西瓜卖好，小玲和小军帮助叔叔阿姨们打扫了店堂。最后小军吵着要买瓜，小玲就从卖剩的西瓜堆里，随手拿了一个小西瓜，付了钱，和弟弟两人回家去了。 两人回到家里，推进房门一看，嗳！奇怪，只见桌上放着一个大西瓜，足有十来斤重。哪来的西瓜？小玲不觉沉思起来。小军一看可高兴了：“嗨，多大的西瓜， 一定是爸爸买的。”说着放下手中的小西瓜，拿刀就要开大西瓜。小玲连忙夺过菜刀说：“小军，爸爸每天晚上回来很晚，这个瓜不一定是爸爸买的吧，还得问问清楚。”被小玲一说，小军不乐意地把刀子放下了。这时，小玲突然发现西瓜下面有张纸条，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几行字：“老张同志，你工作很忙，没空买西瓜。今特送来西瓜一只，请…”还没等小玲念完，小军就抢上来说：“既然是人家替我们买的，那就开了吧”“不，小军，这西瓜不能开。”小军不理解地望着姐姐。小玲就把一张纸条递了过去。小军接过纸条一看，上面的署名是郭志彩。小军奇怪了：“姐姐，下午你顶过她。怎么现在她反而送西瓜来？”“是啊，小军，是要问一个为什么。爸爸常对我们说，我们干部子女，不仅自已不搞特殊化，还要警惕资产阶级思想的侵蚀，同各种不正之风作坚 65 ==========第67页========== 决斗争。走，找她去。”弟弟一听，抱起大西瓜，冲出门去。 再说郭志彩下午被小玲顶回去后，不知从娜里又弄来两只西瓜，一只西瓜送到党委书记老张家里，想再施展她那一套奉承拍马的手段。俗话说：吃了人家口软，只要你的孩子吃了我送的西瓜，你党委书记讲话就讲不响了。 现在郭志彩正在家里得意洋洋地享受着另一只西瓜，冷不防，听见呼的一声，门被踢开了，慌得她手中的半块西瓜也落到了地上。她定神一看，是党委书记的儿子小军抱着一只西瓜进来了。忙说：“怎么，要我帮你开瓜吗？”“还是我们帮你开吧！”随着话音，小玲闯了进来。郭志彩一看又是这头上长角的小姑娘，就莫名其妙地问：“帮我开什么？”小玲一针见血地说：“帮你开脑筋，换思想。”“唉呀，小玲，下午你跟我过不去，我不计较，现在你又来跟大婶开什么玩笑？”“谁跟你开玩笑，这西瓜反映出你的思想！”“什么思想？”“资产阶级思想。”小军瞪着两眼顶了她一句。“哟，红小兵也这么厉害！”郭志彩的心猛地跳了几下说：“这怎么算是资产阶级思想呢？”小玲接着说：“你利用职权，搞特殊化，还拿西瓜来送礼，就是刮资产风！就是资产阶级思想作怪！”响当当的几句话，击中了郭志彩的要害。她浑身颤抖起来，惊慌中，一不小心踩在地上的半块西瓜上， 66 ==========第68页========== 差一点滑倒在地。小玲看她慌成这样，就-~语双关地说：“小军，我们来拉她一把。”郭志彩为了掩饰自已的丑态，自言自语地说：“人一胖，行动就不便啦。”小玲又紧接一句：“在我们这个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里，谁要和毛主席革命路线背道而驰，那就到处感到不方便。请你不要沿着这条路上再滑下去了。”“说得对！”随着话音走进来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他就是小玲的爸爸张志高同志，他是来通知郭志彩今晚开会的。郭志彩一看是商业局负责人老张，就一声不响地站在一边，心里象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小玲爸爸对郭志彩说：“现在大家都在学理论，抓路线，人人争当限制资产阶级法权、抵制资产风的尖兵，可是你却经常利用手中职权，搞特殊化，刮资产风，造成很不好的影响。群众已经多次帮助了你，现在小将也向你开炮了，希望你能抓紧学习，好好认识检查自已的问题。”郭志彩惭愧地点了点头。 回家的路上，爸爸称赞了小玲和小军。小军红着脸说：“爸爸，是姐姐做得对。”这时，小玲又对爸爸谈了 一个抵制资产风的想法，爸爸一听，摸着小玲的头说：“好，是个好主意，我坚决支持。” 过了两天，干部宿舍墙上出现了一个大批判专栏，上首通栏标题是：“人人争做限制资产阶级法权的尖兵”。这就是小玲、小军和向阳院的红小兵们一起搞的。 67 ==========第69页========== 里面有-一篇文章特别引人注意，题目叫《一个西瓜》。这真是： 一个西瓜事虽小，两种思想见分晓。红小兵，斗志高，兴无灭资立功劳。 插图赵延平 大批判ま拦 68 ==========第70页========== 书包 薛大荣张成明 嗳，向大家报告，昨天，爸爸给我寄来了一个书包。嗨！这种书包你们没有，店里也买不到。它呀，四四方方，厚厚实实，珍贵极了。不信，听我慢慢向你们介绍。昨晚，哨，鸣，鸣，合钟八下敲，跟奶奶一块儿学习马列、毛主席著作，时间已经到。奶奶戴起老花眼镜，我也随手找书包。唉，看着我原来的那只包，真叫人火冒。它跟我四年，不多也不少。背带断了好几次，四个角儿也破掉。背着它去上学校，真把我的面子都失掉。你们想，我爸爸妈妈在部队，为革命工作贡献高，我这军人的独养女，干吗还背着这破书包？为这事，我和奶奶一再吵，要她买只新书包。可奶奶总是说：“小军啊，书包破了补补好，照样可以上学校。”端，和奶奶真是没啥好多说，她总是缝缝补补那老一套。后来，我想到了 69 ==========第71页========== 一个好主意：爸爸有只草绿色的军用包，颜色鲜艳样子好，要是让他给了我，身上一背多自豪。这样省得出钱买，奶奶也不会来唠叨。我心里想得甜滋滋，便对奶奶说：“奶奶新的书包不买了，你看好不好？”奶奶听了眯咪笑，连连说：“好！好！那自然好！.”“不过，得叫爸爸给我寄个军用包。”奶奶听了没吭声，推推眼镜细思考，想了一回她才说：“这样也好。小军哇，你给爸爸写封信，说一说，为啥要这只军用包，奶奶也捎上儿句话，这 一来，你爸爸准不会推辞掉。”我一听，搂住了奶奶高兴得叫：“奶奶，奶奶，你真好！”我一口气写好信，奶奶也提起笔，嚓，嚓，嚓，嚓，一笔一划有劲道。嗨！你别看奶奶年纪老，那字写得比我好，到底是认真学文化，坚持数年有成效。只见她信上这样写：“你有一只珍贵包，寄给小军好不好？革命传统代代传，让孩子们永远沿着革命路线跑。”嘿！奶奶好话说得真不少，这一下，爸爸的书包一定会寄到。 那信寄出后，我可真心焦，早也盼，晚也盼，满怀希望等书包。扳扳手指头，今天已是星期五，按理书包该寄到，可是不知为什么，等来等去等不到。现在，我只好看着原来的破书包，看着这书包，越看越火冒，气得我咚咚把书包敲。奶奶看我敲书包，眯起双眼微微笑。忽然，她从桌下拎出一个包，说：“小军，你看这是啥？”70 ==========第72页========== “啊，邮包？！”这下，我高头得蹦又跳：“奶奶，快打开，快打开让我瞧。”可外面的布好几层，细针密线缝得牢。我要动手撕，奶奶拉住我，说：“这布用得着，不要撕坏了，你且等…等，我去拿剪刀。”奶奶说着慢慢往里走，小军我心急得都快要往外跳。不等奶奶走出屋，嘶一一我下把布撕坏了。心想先看军用包，等会再检讨。我 一层一层地打开包，指望看到那草绿色的军用包。打开一看，“啊？！”出乎我意料，里面竟是一只七补八纳、颜色陈旧的土布包。这？这？这下我可呆住了。啪：我把书包猛一摔，眼泪刷刷地往下掉。“什么军用包，珍贵包，闹了半天是只烂书包。” 这时，奶奶走进屋，看我摔书包，心里惊一跳。她弯腰拣起那只包，心情沉重把话说：“小军哪，这确确实实是只珍贵包。”“什么珍贵包，是只烂书包。”“这书包来得可不容易哟。”“什么不容易？垃圾堆上也拣得到。”我流着眼泪直和奶奶吵，奶奶拉我凳上坐，捧着那只 w 包.声音颤抖了：“孩子，你要知道，这只书包虽破旧，却是咱家的传家宝。当年，我送你爷爷参加八路军，缝缝纳纳做成这只包。你爷爷当通讯员时背着它，枪林弹雨中送情报。一天深夜人声寂，我在灯下缝补破棉袄。忽听山下啪啪枪声响，我想，不好，一定是敌人进山了。这时，忽听外面有人轻轻把门敲，我打开门一看，啊，只 71 ==========第73页========== 见你爷爷身负 重伤，鲜血往 外冒。他从肩 上迅速解下这 只包，断断续续地说：‘快，快把它送到李家桥一一’我一听便知道军情急，这可比生命还重要。我为你爷爷包好伤，背起挎包正要往外跑，忽昕得外面脚声响，狗狂叫。原来敌人追 来了，情况危急，火烧眉毛。你爷爷对我说：‘快，快往后山跑，情报一定要送到。’你爷爷不顾伤口痛，返身就往屋外跑，他把敌人往身边引，掩护我去送情报。后面日本鬼子哇哇叫：‘抓活的！抓活的！’一片喧闹。忽听轰隆一声响，一阵火光冲云霄，鬼子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你爷爷拉响了手榴弹，自已也壮烈栖牲在山坳。我接过这洒满鲜血的小挎包，悲愤烈火心头烧。转身带上你爸爸，冒着生死把部队找，历尽千难与万险，才算到了李家桥。·见了亲人悲又喜，你爸爸要求参军把仇报，我替他背上这小挎包，对首长说：‘首长，孩子他爸为革命洒鲜血，留下的担子由我们挑，让孩子背上这只2 ==========第74页========== 包，踏着父亲的脚印，前赴后继跟党跑。’从此，部队成了我们的家，你爸爸又背起这挎包送情报，风里雨里去战斗，继续革命不动摇。如今你爸爸寄来这无价宝，你，你却随手来扔掉…” 听完奶奶一席话，我心情激动如浪潮，从奶奶手中接过包，认真看，仔细瞧，心潮逐浪高。似看见，爷爷背着这只包，革命热血酒山坳；似看见，爸爸背着这只包，迎来全国红旗飘；展望革命征途长，我怎可丢了这艰苦奋斗的传家宝。想到这里心沉重，感到发展下去不得了。我含泪拉着奶奶的手，说：“奶奶，奶奶，我明白了，这确实是只珍贵包，是前辈留下的无价宝，我一定继承革命好传统，艰苦奋斗，继续革命不动摇。”奶奶听了鼓励我：“对，革命传统代代传，无产阶级专政才能保得牢又牢。”我高兴地背起这只珍贵包，还拿出针线，缝起原来的那只破书包。奶奶问我做什么，我说：“留给弟弟明年上学校。”奶奶听了呵呵笑，连连说：“好！好！嗯，好！”关于爸爸寄给我的珍贵包，先这么简单地作介绍。你要看吗？好！反正我以后每天背着它上学校，有机会，你准能看到。 插图赵延平 73 ==========第75页========== 特别考卷 查洪燮 清早，大丰菜场灯火通明，人声喧闹。在蛋品柜上站着一个十 三四岁的小姑娘，矮矮的个儿，长得却健壮、结实，黑里透红的脸蛋 上，嵌着一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一对羊角短辫翘得高高的，胸前围着个大饭单。她就是大丰小学的红小兵周瑛。 最近学校正在考试，可是周瑛为啥到这里来呢？原来她是到社会大课堂来参加开门考试的。 大家可能要问：到蛋摊上考试能考出什么名堂，无非是鸡蛋、鸭蛋、咸蛋、皮蛋，商品简单；再说读了六年书，还怕不会称称算算？ 嗨，你可别想得那么简单。在社会大课堂里，有着 一张特别考卷。关于这个嘛，周瑛心里可明自：称称算算的本领固然要学，但光会写写算算还不能答好这份考卷，她决心要象冬子那样，在群众斗争的风雨里经受锻炼，把自已炼成真正的雏鹰。74 ==========第76页========== 一天，早市已过，周瑛的师傅、蛋品组组长、团支部委员小林开会去了，摊上只有四十多岁的营业员白飞金和红小兵周瑛两个人。白飞金在忙着卖蛋，周瑛正学着师傅教她的方法，把一只一只蛋放在灯下照着，检查着蛋的质量。突然，周瑛叫了一声：“一个坏蛋！”白飞金听到喊声，心里一钲，忙抬头一看，原来周瑛检查出 一只变了质的鸡蛋。心想，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正在这时，蛋品柜前走过来一个矮胖子。那胖子见小林不在。旁边只站着一个小姑娘，就不以为然地走上去，与白飞金打了一下招呼，递过一支烟，随手又递上一个鼓鼓囊囊的包，交给白飞金，寒暄几句，就走了。周瑛一看，是一包鸡蛋，约有十斤重。周瑛觉得奇怪，蛋摊上有的是蛋，还把这包蛋拿来做啥？周瑛正在想着，白飞金已抢先说：“来，把鸦蛋摆出来，趁早先卖掉算了。噢，你还不认识吧，刚才那个大块头是菜场供应组的发货员，这些蛋是供应伙食团多余下来的。” 周瑛心里想：前几天我怎么没有见过供应组有那么一个胖子？再说供应组发货，都有一张发货单，怎么今天连个手续也没有？这时有儿个顾客来买蛋了，白飞金又是称蛋，又是收钱，手脚轻巧利落，服务周到殷勤。干得非常起劲。突然小周发觉白飞金把收的钱放在钱箱的另一边。周瑛觉得奇怪，便忍不住问道：“怎么这 75 ==========第77页========== 钱要另外放？”白飞金一边数着钱，一边支支吾吾回答说：“这是莱场的事儿，小孩子家，不要多问。” 正在这时，周瑛看到自已的妹妹也挎着个篮子来买蛋了。妹妹也看到了周英。高兴地了声：“姐姐！”白飞金看到他们是自己人，眉毛一动，马上殷勤地迎上前去：“小妹妹，你要买蛋吗？好，好，我马上称给你，自已人，好商量，好商量。”白飞金称好蛋，收好钱，心里一阵得意。他想：“昨天我留下网厅蛋给朋友，你说我近水楼台先得月，是走后门，是不正之风，害我挨了一顿批评。今天，你妹妹来买蛋，我不妨将计就计，让你尝点甜头，塞塞嘴，以后可以…” 周瑛见他给妹妹称蛋，一斤蛋只收六角钱。眉头上打了个结：是故意便宜，还是无意算错？再仔细一看，不对，这鸡蛋的颜色也不新鲜，她越发疑心起来了。为了把事情弄个明白，她灵机一动，找了个借口，说：“我还要陪妹妹买些其他东西，先走开一会。”说着，从妹妹手中接过篮子，和妹妹耳语了儿句，就登登登，直奔校秤站，想让校秤站的师傅检验检验。 校秤站这位师傅也是内行，一称份量，一钱也不少，一看鸡蛋的质量，就知道这是“哑子蛋”，七角五分一…厅。周瑛皱着眉头弄不懂啥叫哑子蛋，那师傅说：“就是孵不出小鸡的头照蛋。姨，我们菜场最近没有卖过哑子76 ==========第78页========== 蛋啊，你这是从哪里买的？” 正在这时，小林师傅来了，周英一见师傅，便象侦察员学握了新的敌情.以急切的心情向首长汇报一样， 一古脑儿地把白飞金收蛋和卖蛋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小林-一听，党得这个情况很重要，两人商量了一阵，决定把这个情况进一步向党支部汇报。 那么这个白飞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人解放前开过蛋行，学会了一套唯利是图的“生意经”。解放后，经过社会主义改造，虽然进了合作菜场.但头脑里资本主义思想还很严重，一有机会就以次充好，捞“外快”。经过多次批判、帮助，老毛病就是改不了。前天他还对周瑛说：“秤杆翘一翘，顾客笑一笑。”周瑛当场就批评他这是宣扬旧的生意经，社会主义企业要买卖公平，不能搞资本主义那一套。 支部赞扬周瑛有高度的警惕性，并且告诉她，他们也已经掌握了那个矮胖子的情况。那个矮胖子是附近 一个公社养鸡场的职工，他经常利用职务方便，把孵坊里的“哑子蛋”低价处理买进，然后串通白飞金，在菜场按鲜蛋牌价卖出。“哑子蛋”同鲜蛋营养价值不同，质量不同，但不仔细看，外形上是看不出来的，这样以次充好，一转手，就可以捞到不少“外快”。他们费尽心 77 ==========第79页========== 计，自以为做 得聪明，哪知 道躲不过群众 的眼晴，也骗 不了我们有觉 悟的红小兵。 不二会 周瑛从党支部 办公室出来， 直奔蛋摊。白 飞金见周瑛回 来，以为她已 经和妹妹一起 把蛋送回家去了，心里一定。白飞金正在嘀 嘀嗒嗒打算盘，突然听到周瑛严肃地说：“暖，你的算盘打错了，一斤哑子蛋应该七角五分，刚才我妹妹来买，你怎么只收我六角钱啊？”白飞金一听到“哑子蛋”三个字，心里别一跳：她怎么知道是“哑子蛋”呢？这时周瑛正在口袋里摸钱，“喏，补上一角五分。”白飞金看着边上没有别人，就嘻嘻地说：“算了，算了，自己人，便宜一役 ==========第80页========== 点也应该，下次有数。” “谁跟你拉拉扯扯！告诉你，鸡蛋都送到党支部办公室去了。”白飞金一听，知道事情不妙，眼珠子一转，便威胁道：“别忘了你是来考试的，评分还得通过我呢…”周瑛正想反驳，这时周围的群众和菜场职工都闻声围了上来，周瑛就索性对着大家把白飞金这笔额外营业的真相揭了开来。大家都支持周英做得对，同时都气愤地指责白飞金走的是资本主义歪门邪道。人群中有几个刚买过“哑子蛋”的顾客，当场把蛋退给了白飞金。白飞金耷拉着脑袋，无可奈何，鼻尖上渗出了 一串串汗珠。 “白飞金，你的老毛病又犯了，走，去向大家交代交代你这笔额外营业吧！”随着声音望去，只见小林和党支部书记已经象金刚一样站在他的面前。 红小兵周瑛在社会大课堂里经受了锻炼，收获不小人家问她：“小瑛，你通过开门考试有什么体会？”她说：“体会多呐，但最深的是使我懂得了商品生产和货币交换会产生资本主义这个道理。” 开门办学结束了，周瑛交了一份考卷，这是一份特别的考卷，你们说，应该给它打上多少分呢？ 插图陈纪仁 79 ==========第81页========== 扎彩·球 朱其昌 凡是到过造船厂，参加过万吨轮下水典礼的同志， 一定看到过万吨轮在下水时，船头上高悬着的那只火 一样红的彩球嘿，那只大彩球挂在船头上并不显得大，放到地上来可就大啦！喏，我们八个人手拉着手，还不 一定能围得住它，光扎它的红布就得很多很多呢。你别看它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彩球，可造船工人却把它看成是光荣和骄傲。要知道，造船工人过去只能修修破船，造造驳子。文化大革命中，批判了“造船不如买船，买船不如租船”的修正主义路线，工人才争得了造万吨轮的权利。看着船头上的这只大彩球，工人们似乎看到了自已斗争的成果，斗争的胜利，谁能够为这只彩球扎上一个布结，谁就感到幸福呢：这件事，开始爸爸讲给我听，我可不大在意。最近，我们中二班级到我爸爸工作的造船厂去开门办学，我跟着搞《船台通讯》的工人叔叔学写通讯，亲眼看到了一场动人的竞赛，才80 ==========第82页========== 有了深切的体会。你要问怎么回事，让我慢慢讲给你听一 今年夏天，浦江船广的船台上，正在造第十艘万吨轮，装配师傅学了无产阶级专政理论后，焕发了冲天的革命于劲，决心进一步打好造船工业翻身仗。他们把船体分段-一个接着一个吊上了船台，只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把万吨轮的船壳装配好了，为万吨轮提前下水创造了良好的条件。装配的进度一快，可急坏了电焊师傅。电焊如果跟不上去，就要影响万吨轮提前下水，这件事，你说急人不急人！ 电焊五组组长阿其师傅和副组长赵师傅碰了碰头，就召开了小组会。会上，阿其师傅简要地讲了讲船台上的形势，提议与六组展开革命竞赛。任务是：五组打左面，六组打右边，从船尾向船头发展。条件是：哪个组先焊到船头，那个组就参加扎彩球。小组同志拍手通过了这个建议，赵师傅搓了搓手，捋了捋衣袖，说：“干！”便马上写了挑战书，敲锣打鼓送到了六组。六组组长斗志昂扬地接下了这份战书。就这样，两个小组箭上弓，马撒蹄，乒乒乓乓干了起来。两队人马，你追我赶，象双龙抢球似地，从船尾向船头猛扑过去。 竞赛一展开，我这个“见习记者”可就忙啦，一忽儿 81 ==========第83页========== 跑到六组去鼓动，一忽儿跑到五组去采访。有一次，当我到赵师傅那儿去采访时，看到他坐在焊条桶上，两只眼睛看着脚尖，一脸阴云。当他看到我时，朝我挥挥手，粗声粗气说：“走开，别上我这儿来采访！”乖乖，好凶：我知道他肚皮里有气，只得伸了伸舌头跑了。后来，别的老师傅告诉了我，我才明白了事情真相。 原来，竞赛一展开，阿其师傅就没日没夜地奋战在船台上，有时干得夜深了，就拿上几张草席，到水舱面上躺上一会，闭闭眼睛。这天，当阿其师傅夹着草席顺着船台朝前走的时候，突然在一台电焊机跟前站住了。嗳，电流怎么会这样大？这台电焊机是一个艺徒在操作，他的工作是平焊，又用不着粗焊条，电流不应当这样大嘛，是电焊机坏了还是艺徒不懂？阿其师傅眯缝着眼晴，抿紧着嘴唇，把耳朵贴到电焊机上听了听，又仔细地检查了一番，觉得电焊机很正常。奇怪，这台电焊机分配给艺徒使用时，电流还是自已调整好的，现在电流怎么会这样大了？这是谁出的主意呢？阿其师傅的脑子里闪过了一连串问号。他把电焊机的电源闸刀拉掉，急忙朝那个艺徒工作的地方跑去。刚走到那个舱室，只听见有人在争论： “赵师傅，电流调得那么大，会影响焊接质量的，阿其师傅不会同意这样做的。”82 ==========第84页========== “不要紧的，电流大，焊接起来快。现在六组已赶到我们前面去了，不这样做，我们怎么能抢得到扎彩球的光荣任务？阿其师傅知道了保险也会同意的。” “我不同意！”随着雷鸣般的一声，阿其师傅一脚跨进了舱室。他朝着赵师傅斩钉截铁地说：“造万吨轮，是我们工人在斗争中争来的权利，百年大计，质量第 一，我们造船工人一定要造出高质量的万吨轮，为阶级争气，为祖国争光。这样粗制滥造争第一，这个第一，我们宁可不要！” 阿其师傅的话，一句何响当当，铿锵有声。赵师傅自觉理亏，心里陡地一震。但他还有点不服气地说：“我也是为了加快生产进度，早点把船造出来，我又不是为了自已。” 阿其师傅缓了缓口气说：“多造船，造大船，是我们造船工人的共同心愿，但是不要忘了，我们还要造好船啊！” 那个艺徒也批评道：“是嘛，都象你这样，生产看看上去了，实际是慢上加慢。” 阿其师傅见赵师傅不吭声了，知道他在思想交锋，就走出舱室，跳下船台，走到电焊机跟前，“推上电源闸刀，调整好电流，到更衣室里拿了一只灌满水的水壶，便上船了。 83 ==========第85页========== 第二天下午，天骤然变了。一块块、一团团象破棉絮似的云块被风赶到一起去了，好象要下雷阵雨的架势。我不知道下丽会不会妨碍烧电焊，会不会影响竞赛，便急匆匆去找阿其师傅。正好赵师傅也要找阿其师傅，我俩便一起走了。 阿其师傅正在闷舱里焊得起劲，听到赵师傅叫他，便放下面罩和电焊龙头，从闷舱里跑了出来。一踏.上甲板，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摇了摇水壶，但水壶里-一滴水都没有了。 “带了那么一小壶水，钻到闷舱里干了一下午，连上来灌一壶水的时间都用上了，我看你的命都不要了。”赵师傅看了看浑身湿透的阿其师傅，带着责备而又关切的口气说：“给我，你在这里休息一会，我去给你打水。” 阿其师傅满不在乎地笑笑说：“做工作，没有一股拚劲不行。” 我把夺过水壶跑着去打水了，水打好回来，看见赵师傅挺神秘的朝阿其师傅耳朵跟前凑了凑，说：“你看，要下雨了，六组的进度会受影响，这下，我们肯定可以赶到前面去了。”说着，朝六组那边嘮了嘮嘴，示意网其师傅看。 六组那边，电焊师傅正在焊接两条焊缝，由于焊缝84 ==========第86页========== 长，人手显得很不够。这两条焊缝一定要抢在雷雨前焊好，否则雷雨一来。雨水顺着焊缝流到分段里，就要影响焊接的质量和进度了。 我一听说天下雨要影响六组的进度，心里可着急哪。我恨自己不会烧电焊，要不，我一定去帮他们的忙了。我着急地拉着阿其师傅的手，问他有没有办法可想。 阿其师傅攒紧着眉头，但两只明亮的眼睛，却放射着光芒。我知道，阿其师傅只有在动脑筋、想办法的时候才有这样的神情。 赵师傅好象没有注意到阿其师傅的表情，仍是兴致勃勃地说：“趁这个机会，我们加把劲，赶到前面去！” 我一听，这怎么对呢。为了争第一，怎么可以不顾大局？我正想批评他几句，突然看到阿其师傅的脸上绽开了笑容，挥了挥拳头说：“对，就这么办！”接着，问道：“靠我们一个小组能造得出万吨轮吗？” 赵师傅说：“你这个问题问得奇怪，造万吨轮当然是靠大家。” 阿其师傅又问道：“现在兄弟组的焊缝不抢在雷雨前焊好，就要影响生产的质量和进度，你说怎么办？”“是他们自己安排不好嘛，又不是我们的责任。”赵师傅听出了阿其师傅话中之音，赌气地说，“不见得我 85 ==========第87页========== 们派人去支援他们！” 阿其师傅斩钉截铁地一挥手：“对，我们得派人去支援他们：” 赵师傅变了脸说：“要去，你去。从来也没有看到过这种竞赛法：刚才，你批评我不顾质量，只争第一，我接受。现在，我们明明可以赶到前面去，你又要派人去支援，那还竞什么赛？” 阿其师傅诚恳地说：“竞赛难道只是为了争第一吗？竞赛是为了促进社会主义建设，加快铺设海上铁路的速度，这一点，你应该懂得。” ● 86 ==========第88页========== “好，好，你是组长，要干你去于！”赵师傅倔着头颈.别转脸，只是出粗气。 哼，说出这种话来，我也为他丢脸！还是阿其师傅好。阿其师傅对我说：“让他想一想，他会转过弯来的。”说着，拉着我的手，组织人到六组去支援了。 快下班的时候，阿其师傅告诉我说，赵师傅思想斗争很激烈，后来他也拿了电焊龙头赶上大家，到六组去支援了。我心里想，这才象个样子，要不，我谁得贴他大字报，轰他一炮！ 咚咚锵，咚咚锵！我正在广播室里写通讯稿子，蓦然听得-一阵锣鼓声在万吨轮甲板上响起来。哎呀，我这个“见习记者”消息真不灵通，人家喜庆锣鼓都敲起来了，我还不知道是什么喜事！我急忙拿了笔记本和笔。顺着船台边上的高高的大铁梯，一口气奔到甲板上。还好，我赶到时，六组组长正在把一张大红纸写的感谢信送到赵师傅手里。 原来，阿其师傅组织了小组里的人及时支援了六组，使六组在雷雨前完成了任务。现在，六组就是来送感谢信的。他们没有找到阿其师傅，就把感谢信交给了赵师傅。 六组组长握着赵师傅的手说：“赵师傅，谢谢你们及时派出了精兵强将来支援我们，你们这种共产主义 87 ==========第89页========== 风格值得我们学习。”赵师傅一手拿着感谢信，一手握着六组组长的手，脸涨得通红，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 我看到他那副样子，心里直想发笑。他朝着我瞪了瞪眼睛，我朝他扮了个鬼脸，转身就去告诉阿其师傅了。 故事到这里算完了，后来到底是哪个组抢到了扎彩球的任务，我不说，你们也知道了一五组与六组同时焊好了最后一条焊缝，…齐抢到了扎彩球的任务。我们同学早就等得手发痒了，也扑到彩球上打布结了。 在万吨轮提前下水的那天，我昂起了头，看那悬在船头上的大红彩球，只觉得它更加鲜艳夺目，更加光彩照人。我心里那股高兴劲儿，就甭提了。 故事讲完了，有人还缠着我问：“哎，你爸爸不是也在造大船吗？他在那个工段？”喔，我忘了告诉你，电焊组的赵师傅就是我的爸爸，现在，他正挤在人群里，看着万吨轮下水呢。 插图成乾祥 88 ==========第90页========== 小电工查线 俞超 五月，太阳象一盆火，晒得大地滚滚烫。这时节，登丰队的贫下中农。又要抢收，又要抢 种，可忙啦！就连小孩子们也闲不住，拾麦穗呀，撒猪谢讶.割牛草讶…样样事情都干，就是电工这技术活儿，孩子们也要碰一碰。你看，这打麦场上，海牛和小勇两个孩子，不是在修风扇机吗。 海牛今年十四岁，是个红卫兵排长。他在学校里，电工是学得顶好的，最近又跟老贫农、电工师傅培根伯学了一些，进步很快，成了队里有名的“小电工”。小勇今年十二岁，他对电工也挺有兴趣，就当了海牛的助手，用他自已的话说，是队里的“小小电工”。今天上午，培根伯到大队开会去了，叫海牛他们检修一下麦收时要用的风扇机。海牛照着培根伯的指点，很快就修理好了。当他拧紧了最后一颗螺丝钉，接着抹了一下脸 89 ==========第91页========== 上的汗水，高兴地说：“把闸刀合上，试试。”说着跑进仓库，卡一声合上闸刀，风扇机就呼呼呼地转动了。小勇拍着手跳了起来，还唱起了歌：“风扇机，溜溜转，呼拉呼拉把风扇，麦子垃圾分得清，扇出又一个丰收年” 小勇唱着，回头一看，只见海牛瞪着两只眼晴发呆，奇怪起来了：“海牛哥，你怎么啦？”海牛用手指了指面前的两只火表：“你仔细看看。”小勇侧着头看了一会，更奇怪了：“培根伯不是说过吗，火表走电，圆盘要转，有啥看头呢？”海牛却摇着头说：“不对！这两只火表， 一只是生产用的，一只是社员照明用的。培根伯在会上已经讲过，三夏期间社员家里要节约用电，保证生产用电需要。现在照明用的火表也在转，说明大台天还有人亮着电灯。小勇，我们去查查线路，哪家亮着灯，动员他们关掉。”经海牛这样一分析，小勇心里火起来了：“哪户人家这样不自觉，查出来要好好批评一顿。走，查电线去！” 海牛和小勇从村口开始，一家家仔细查看过去，都没有亮灯。现在只剩村东的儿户人家没有查.小勇有些不耐烦了，把眼望村东-一扫，嘟起小嘴说：“我看是火表坏了，海牛哥，我们还是回去晒麦吧，别浪费时间了。”海牛把手一摆说：“不！我们还没有查完，还要查下去。” 90 ==========第92页========== 说着.拉了小勇继续向村东走去。 村东最后一排三开间，是富裕中农钱迭山的家。只见那扇大门上了锁，窗户关得死死的，还遮了一块灰黑的窗帘布。海牛用手搭个凉棚，从门缝里瞧进去，里面黑洞洞的，没有亮光。他跑到窗户底下，伸长脖子，探了几探，因窗户高，看不出来。这时只见海牛往窗户底下 一蹲，用手往肩上拍了拍说：“小勇，上！看看钱迭山家亮不亮灯。”小勇一个虎跃跳到海牛肩上，探头往里面 一望，叫了起来：“海牛哥，快给我把老虎钳，我把玻璃窗敲碎，跳进去看看，钱迭山倒底在搞什么花样。”海牛忙把小勇放到地上，问：“你看到什么啊？怎么好随便敲人家的玻璃窗。”小勇喘着粗气说：“我看见一根电线通在桌子底下，这里面一定有鬼。”听小勇这么一说，海牛的眉头打了个结。心想：钱迭山把电线通到桌子底下，干什么？得快去告诉培根伯，培根伯的眼光可尖着呢！再复杂的事，他都能一眼看穿。于是，拉了拉小勇说：“快！找培根伯去。” 培根伯这时开会已回来，正在田头装开夜工用的小太阳灯。海牛和小勇见了，忙跑上去帮忙，海牛边拉电线，边把发现的情况向培根伯汇报了。培根伯眯起双眼，沉思了一会说：“前两天，打麦场上的一只一百支光灯泡又不见了，群众反映说，钱迭山开夜工结束后， 91 ==========第93页========== 到场地上转过。我想这两件事可能有联系。”小勇听了，把拳头往空中一挥说：“我看一定有联系，快到他家里去看看，弄个明白。”培根伯用手摸着下巴。笑着说：“对！一定要去弄个明白，但怎样去，也得想个办法。”海牛可真机灵，他侧着头，眨巴了一会大眼睛，办法就给他想出来了。他对培根伯和小勇一说。说得培根伯和小勇都笑起来了。特别是小勇，前俯后仰.把肚子都笑痛了。等到安装好小太阳灯后，海牛、培根伯和小勇 三人：就大步向钱迭山家走去。 这时，钱迭山已收工回家，正在廊檐下喂几只生蛋鸡，见海牛他们突然跑来，慌忙打招呼：“请里边坐1请里边坐！”海牛把手里的老虎钳-一晃，说：“今天，我们小电工是来学查电线的，你一定会支持吧，“钱迭山一听要查电线，吃了一惊，但还是假装镇静地说：“当然支持，当然支持，不过…我家电线没坏，不…不需要查，谢谢关心。”培根伯拍了拍肩上的工具袋，对钱迭山说：“迭山，你忘啦，经常查看电线，是队里制定的制度。特别是现在大忙期间，更要注意安全用电啊！”海牛这时又接上去认真地说：“是啊，电线是要经常查的，特别是那些转弯抹角的地方，更要查。有时表面上看不出来，其实它早已被老鼠咬破了，两根破线一碰，就要起火，扎房子都会烧掉，可危险哪！”钱迭山听了海牛这番话，心里92 ==========第94页========== 急起来了。为啥？因为钱迭山平时小算盘拨得刮刮响，他认为养一只猫不如养一只鸡，同样喂饭，鸡会生蛋，猫可不会生蛋，因此他从来没有养过猫，老鼠多得经常跑出跑进。现在钱迭山心里十分矛盾，给查吧，花样镜要拆穿，不让查吧。如果老鼠真的咬破了线。那三开间房子可是命根子哪！因此身子挡住房门，欲动不动。海牛见钱迭山这副神色，心里明白了儿分，忙向小勇使了个眼色。小勇急忙在廊檐下转了一圈，突然大叫起来：“啊呀，不得了啦，你们看，这两股电线被老鼠咬破了。”钱迭山听到电线被咬破，吓了一跳，马上跑了过去。海牛趁此机会，一溜烟跑进钱迭山的房间。·一看，只见桌子下面的一根电线，通在一只方形的盒子内，外面用黑布包得一丝光都不透。海牛把电线猛滟拔了出来，哈！上面正亮着一只大灯泡呢！那灯脚上还用红漆写着“登丰”两个字。再一看方盒内，正放着 十几个大鸡蛋。原来，最近钱迭山见市场上小鸡很热门，就又动了发财的脑筋，他想用母鸡孵蛋，但又舍不得，要知道母鸡一孵窝，就要半年不生蛋。他苦思冥想，终于被他想出了用电孵鸡的办法来。 再说这时钱迭山跑到外面，见电线没坏，知道上当。他转回身来，奔进房间，见海牛手里拎着大灯泡，慌得张大了嘴巴，半天讲不出话来。海牛把灯泡在钱迭 93 ==========第95页========== 山面前晃了晃，气愤地说：“钱迭山，大家都在学大寨，大干社会主义，大批资本主义，而你却损害集体，发展个人小生产，这不是分明跟大家背道而驰吗：”培根伯见此情景，气得胡子都抖动了：“迭山，海牛说得对。这资本主义的邪道是走不通的啊！” 这时小勇在门背后东看西瞧，又发现了一根电线。海牛把饯迭山拉过去，问他：“你说，这电线是通到啥地方去的？”钱迭山斜着水泡眼，看了看面前两个火辣辣的孩子，又看看脸色严肃的培根伯，不得不承认说：“我家长毛大耳母兔，前天生了小兔，我生怕老鼠咬，就拉了 只六十支光灯泡。”还没等钱迭山说完，海牛早已摸出老虎钳，关掉开关，卡嚓一声，把这根电线剪断了。培根伯把剪断的电线绕了起来，啪一丢到钱迭山面前：“这就是你的小生产尾巴，现在海牛帮你剪掉了，你不改，今 94 ==========第96页========== 后还会长出来。”海牛紧接着说：“靠小生产发家致富，是资本主义的邪路；只有社会主义，才是金光大道。”这些话象雷鸣，象炮轰，轰得钱迭山面孔通红，急急巴巴地说：“对！对！这根小生产的尾巴是要剪掉。” 曜一开夜工的哨子声响了。田头，小太阳灯放射着耀眼的光芒；打麦场上，风扇机、脱粒桃转得更欢了。海牛和小勇，跟着培根伯，又投入了新的战斗。 插图韩硕 95 ==========第97页========== 阿傻 张更生 平平真聪明。两位数的乘法，只要眼珠一转，答案就出来了；那个用火柴盒自制的小拖拉机，可精巧啦，还会自动开呢！可是，人家都叫他阿傻。平平呢，也觉得这个外号满不错，挺光荣。你说怪不怪？ 有一次，妈妈要给平平做新衣服，他说不要，哥哥穿下来的旧衣服可以将就，于是他穿着又肥又大的旧衣服去上学，惹得大家笑着说，平平真傻。又有一次数学考试，平平得了“优”，可试卷发下来一看，发现一门题目的小数点点错了，他就主动去找老师把成绩改成“良”，个别同学说，何必呢？平平真傻。每个学期，平平都能得到“三好学生”的奖状，可他把奖状都藏在箱子96 ==========第98页========== 底下，一张也不贴，妈妈不理解：莫非这孩子真有点傻？ 一天，平平起了个大早，去给生产队饲养场割猪草，突然看见饲养员王阿富在一块荒滩上掘坑，旁边还放着一只麻袋。平平上前去问：“阿富叔，坑掘来做啥？”王阿富答：“埋小猪。”啊？小猪死啦？”“只剩一口气，快…”“还没死，为什么埋掉？”“这小猪治不好了，所以得趁早埋掉。”“什么病？“严重气喘。”平平撩开麻袋 一看：一只七八斤重的小猪，瘦得一把骨，只有肚子还在一起一伏，说明还活着。他想，只有猪瘟后期才是绝症，气喘病怎么会无药可救呢？再说，一只猪，就是一座小型化肥广，埋掉多痛心。于是说：“阿富叔，不能埋！”王阿富笑了：“嘿嘿，凭我这多年经验，说它死啊活不了，难道你比大人还神哪？你这孩子啊，真傻。”平平没有生气，他想到王阿富养猪虽然有一套，但他是富裕中农，总不能把心和集体贴到一块儿，干什么都图省事。想到这儿，不觉脱口而出：“阿富叔，这小猪还可想办法救，不能图省力。”这句话戳痛王阿富的心病啦！他最忌人家说他饲养工作省力，因为省力工作，评起工分来就少啦，于是他火了，横眉竖目地说：“有本事，你去救！”说完把小猪往地上一倒，就气呼呼地走了。 王阿富一走，平平犯难了。那小猪放到哪里养呢？饲养场当然不能去，拿回家吧，也不行，集体的东西怎 97 ==========第99页========== 么好拿到家里去呢？但平平到底还是平平，两眼一转，办法就来了：就在这荒滩上给小猪搭个病房，不是很好吗？可是一个人怎么行呢？对，得发动群众。平平把小褂子一脱，遮在小猪身上，拔腿就往村里跑，找来了芳芳、龙龙等十多个红小兵。平平一动员，大家决心很大，只有二年级小龙龙有些担心，说：“假使救不活，王阿富不是要笑掉牙吗？”平平小拳头一挥：“我们是把他的死猪当活猪救，他笑啥？”说得大家心里热乎乎的。于是，这个送来了乱砖头，那个拣来了小石块，平平从家里抱出一捆竹子，芳芳从家里搬出一捆稻草，和泥的和泥，砌墙的砌墙，不一会，一座矮矮的小猪舍就建成了。 中午，平平端来一碗香喷喷的粥汤，放在小猪嘴边，小猪连眼都没睁一下。下午，平平和小朋友们捕了许多小鱼，烧了一碗鲜嫩鲜嫩的鱼汤，端到小猪嘴边，小猪只闪了闪眼皮。这下，平平急了，连忙去找阿祥公公。 阿祥公公是个老贫农，又是平平他们小理论组的辅导员。他肚子里的东西可多啦：月亮为什么亮，太阳为什么发光，他全知道；怎么种田，怎么养猪，他是内行。找阿祥公公，一定有好办法。果真，阿祥公公告诉平平，他去年也养过一只患气喘病的猪，用生鸡蛋和着98 ==========第100页========== 菜油喂，结果病好了，一天长二斤。 平平听了，拔腿往家跑。他拿了两只鸡蛋，倒了一小瓶莱油，直奔猪棚。忽然，他又转回来，从抽屉里翻出一根光溜溜的竹管，也带走了。 到了那里，小伙伴们正围着小猪发愁呢。平平把阿祥公公教的方法一说，大家眉开眼笑，高兴了。但龙龙还提心吊胆地问：“小猪不肯吃怎么办？”“灌！”平平拿出竹管，把鸡蛋和菜油倒在里面，搅匀，把竹管插进小猪嘴里，蛋液就流进小猪的肚子里去了，大伙又把那碗鱼汤也灌了，小猪的肚子立刻圆滚滚的象个西瓜。在阿祥公公的指导下，小朋友们又去采了许多枇把叶、茅草根、丝瓜藤等草药，煎了汤，和着鸡蛋、饲料，喂给小猪吃。慢慢地，小猪气不喘了，胃口也好了，高兴的时候，还摇头摆尾欢蹦乱跳呢！小猪得救了，小朋友们的那股高兴劲，当然不用提啦！ 一个星期过去了，平平把小猪称了一下：八斤。两个星期后再一称，怎么？还是八斤？！平平他们又犯愁了，特别是小龙龙，更急得眼圈红了，眼泪不由自主地滚出来。 正在这时，王阿富来了，笑嘻嘻地说：“听说大家把小猪救活了，有功，有功！可这种猪，不死便僵，越养越僵，我看还是拿到猪苗市场卖了，倒有六七元钱。”他见 99 ==========第101页========== 龙龙在流眼泪：“嗬，‘还哭鼻子呢。不要哭，等小猪卖了，给你买把小手枪，怎么样？”龙龙一听买小手枪，就用手背擦去了眼泪问：“真的？”王阿富说：“那还有假，这小猪是集体不要扔掉的，你们救了，卖得的钱当然归你们，劳动所得嘛！我帮你们挑到市场上去卖，好不好？” “不行！”平平大声说，“这是化公为私，走资本主义道路！”王阿富吓了一大跳：“哎哎，平平，看你说的！千做万做，蚀本生意不做，养这种僵猪，是肉包子打狗一有去无回啊！”他叹了口气，用惋惜的口气说：唉！到手的钱不要，到嘴的肉不吃，真傻，真傻！”“住嘴：”平平不客气了，“你这是什么用意？你要叫我们下一代走什么路？”芳芳也说：“这不是叫我们钱迷心窍吗？”大家也都指着王阿富的鼻子：“不许你腐蚀下 一代：” 王阿富原来打算替他们卖猪时揩点油水，趁机捞 一把。真是想得滴溜圆，只剩井栏圈，没想到反被这些小家伙扣这么大的帽子。他急了，忙说：“你们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哪！” “你这是好心？啊？”大家抬头一看，阿祥公公来了。只见他紫铜色的脸上充满怒气。“啊呀，闯穷祸哉！”王阿富暗暗叫苦。因为他最怕阿样公公，这个老头子铁100 ==========第102页========== 面无私，刮起胡子来煞煞驳驳。王阿富见势不妙，嘴里说着“算我放屁，算我放屁”，急忙缩着脖子溜了。 龙龙见手枪买不成，不高兴了。平平说：“龙龙，你还记得大寨大队的红小兵是怎样抵制资本主义的？别听王阿富那一套，要是听了，我们的思想要变坏的。暖，我想起来了，我家里的那个小拖拉机送给你玩，好吗？手枪嘛，我以后给你做。”龙龙一听，咧嘴笑了。 阿祥公公表扬了大家。又把小猪端详了一会儿，说：“哦，气喘是好了。”大家急着问：“那为啥养不大？”“我看，这小猪崽肚子里生了大堆虫子，叫它怎么大呢？” 平平就去买了儿片兽用敌百虫，当晚就喂了。第 二天一看，小猪排出了一大堆虫子，有蛔虫，有蛲虫，还有姜片虫。果然，打虫后没几天，小猪皮亮了，毛光了， 一天一个样。过了一个月，一称，六十二斤。哈，平均每天要长一斤八两呢！ 小猪完全恢复了健康，可以出“病房”了。小伙伴们决定把它送回饲养场。那天，可热闹啦！前面敲锣打鼓，后面扛着肥猪，吭唷吭唷，小肥猪回娘家啦！ 时间过得很快，又是几个月过去了。小猪长得象小牛。出售时，你猜有几斤？二百？不对。三百？也不对。那到底多大？四百廿，乖乖，真不得了。 I01 ==========第103页========== 评分那天，大家都要给平平他们记工分。小龙龙可高兴啦，这是他生下来第一次拿到工分呢！他越想越神气。可平平却说：“这是我们理论小组的一次活动，学 一点将来建设社会 主义新农村的本领，为学大寨出点力，怎么好拿工分呢？”大家听了都很感动。有人提出：“那就写封表扬信给学校，要求学校给予表扬。”有人说：“不，应该写个广播稿广播广播才对！”可平平还是连连摆手，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而且做得很不够，有什么值得表扬的呢？”小龙龙想不通了，嘴里嘟囔起来：“工分不要，表扬又不要，你想要什么？” “是啊，”坐在壁角落里的王阿富也搭讪着说，“我说呀，平平这孩子，真是阿傻。上次钱不要，这次工分不要，表扬又不要，那你究竟要什么？”平平啪地从座位上跳起来，大声说：“我要金钱买不到的共产主义！你说我傻，我就要做这样的阿傻！”这句话，象霹雳闪电，把王:102 ==========第104页========== 阿富惊呆了，把小龙龙惊醒了，把大家的心震动了。“对！”阿祥公公把旱烟管在鞋底上磕了磕，站起来说：“雷锋同志甘当革命的傻子，毫不利已，专门利人。在毛泽东思想的阳光雨露下，越来越多的人甘当革命的傻子。在这个傻字里面，闪耀着生长着的共产主义思想，革命事业需要这样的阿傻。” 小龙龙听了平平和阿祥公公的话，眨巴着眼睛说：“我也要做阿傻！”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插泰和 f03 ==========第105页========== 阿龙看瓜 施海生 夏蝉叫，三抢到，永丰生产队今年早稻长得特别好，稻穗根根象狗尾巴，金灿灿，沉甸甸。社员们正喜悦地挥镰收割丰收果实。 在村西大柳树下的瓜棚前，站着一个虎势势的红小兵，圆盘脸，小翘鼻，上身穿着蓝白相间的海魂衫，下着-一条草绿色平脚裤，配上一条鲜艳红领巾，挺神气。他就是故事里的小主人公阿龙。阿龙看到队里三抢战斗紧张，为了使队里多一个劳动力，主动要求在暑假里看管队里的六亩西瓜田。今天，阿龙第一天上任。他一早来到瓜棚。看见一个个斗大的西瓜滚满在绿油油的瓜蔓里。心想：再不要多少时候，采下来送进城市，让工人叔叔吃了多添干劲，多造机器，支援农业机械化。104 ==========第106页========== 阿龙在想，离瓜棚不远也有个人在想。这个人叫黄法才，绰号“铜钿眼”，是个富裕中农。法才想：三抢半个月，阿龙替队里看瓜至少可以得十个工分，自己儿子阿牛也放假闲着，要是能限阿龙一起看瓜，二一添作 五，也可以进帐五个工分。再说，自已三分自留地西瓜，紧靠队里瓜田，由阿牛兼顾一下，也省得自己提心吊胆。还有个好处，就是阿牛一看瓜，吃瓜不担心事，这样，自已三分地西瓜，可以只只变钞票。真是破茶壶掉进河里一几头进水。想到这里，法才就向瓜棚走去。 一到瓜棚前，黄法才就跟阿龙说：“阿龙，你一个人看六亩西瓜地，任务不小，要是有啥事，也分身不开，还是让阿牛跟你一起看靶。”阿龙一听，知道这个“铜钿眼”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了。但一想让阿牛也来为集体服务服务，比闲在家里好得多，少受他父亲影响，所以就说：“法才叔，阿牛也来看瓜我欢迎，可不能沾集体便宜。“这个当然。”法才没想到一开口就成功，真象老鼠跳进白米画，开心呀。他再也立不停，要要紧紧走何去，找到阿牛，把跟阿龙一起看瓜的事讲了一遍。阿牛正嫌自己一个人玩没有劲，一听叫他跟阿龙看瓜，自然很高兴。正想要走，被法才喊住。法才说：“把小妹子也带去，要是吃起瓜来，也给她摘一个。来！”法才随手拿 105 ==========第107页========== 过一只竹篮，一只搪瓷茶缸：“要是吃不完装在茶缸里。让你妈收工回来也解獬渴。”阿牛想自已家里不是也有瓜吗。就说：“妈吃，自己有嘛。”法才不满意了：“你真是笨牛，叫你带回来就带回来，自已瓜一只也不准吃。”阿牛一心只想早一点跟阿龙一起玩，现在父亲横一个吃，竖一个吃，老是讲个没完，就不耐烦说：“知道了。”带了小妹子，提着篮就走。法才还在后面喊：“阿牛，不要忘了，西瓜皮放在篮里也带回来给猪吃…” 阿龙见阿牛来了，很高兴。他掏出本子，把刚才察看过的情祝介绍起来：“第一条垄上有七十四只瓜，第 二条垄土有八十三只瓜…”最后说：“阿牛，这次看瓜也是对我们的一次锻炼，我们一定要保护好集体的瓜， 一只也不让它受损失。”阿牛听着，非常佩服阿龙做事认真仔细。阿龙介绍好了就抱出两大捆稻草，和阿牛 一起绕起柴捆来，准备给新结出的西瓜垫上。 快近中午，天越来越热，老柳树上知了嗤啦嗤啦一个劲地叫个不停，四野里热雾弥漫，象生了烟似的。阿牛咽着一口口唾液，只巴望阿龙快采个瓜来解渴。但等等不采，再等等还是不采。他实在耐不住了，就说：“阿龙。天这样热，快去采个瓜吧！”阿龙一边把早晨带来挂在棚架上的水壶递给阿牛，一边说：“阿牛，这是集体的瓜，我们怎么可以吃呢？”阿牛喝一口水拉长脸说：“队106 ==========第108页========== 里瓜不能吃，家里瓜也不准吃，那叫我哪里去吃瓜呀。阿龙，采一个吧，不要紧。我爸爸说，‘看瓜吃瓜，无人敢话'，快采吧。”“不对！”阿龙说，“‘看瓜吃瓜，无人敢话'，这是旧俗，我们红小兵学习了无产阶级专政理论，也要做破除旧俗的小尖兵，集体瓜一个也不能采：”“那采个小的吧。”“小的也不能采！”阿牛还有点不服气。阿龙说：“我来讲个故事吧！”阿牛是个故事迷，一听讲故事就来劲了，面孔马上换了个样，就说：“好，你快讲吧！”阿龙就把辽西战役中解放军战士不吃群众一个苹果的故事，讲得有声有色，阿牛听得眼睛眨也不眨。故事讲完，阿牛说：“对，向解放军学习，我再口渴也不能吃队里的瓜。”小妹子听了也说：“不吃是光荣的，我也不吃。”阿龙这时拉拉阿牛：“来，一块到河里凉快一下。”两人就在河里钴上钻下，活象两只小鸭子。小妹子在岸上看得直拍小手。 就在这时，一个六十开外的老太，吃力地向瓜棚走来，一到这里，倚着瓜棚柱子直喘气。阿龙一见马上招呼阿牛一齐上岸。老太一见有人来了，就说：“小弟弟，我热得很，卖个瓜吧！”阿牛直摇头：“不能卖，不能卖！”阿龙搬来小凳，热情地打来了一盆凉水，绞了一把毛巾，一边递过来，一边亲热地问起来。当他知道老太得了暑症需要西瓜解暑时，就向阿牛交代一下，并对老太 107 ==========第109页========== 说：“你等一等。”说完飞快向家里跑去。阿牛还没有弄清楚怎么一回事，只见阿龙已捧着个西瓜走来。阿牛这时才知道阿龙在做着好事呐，忙拦住阿龙说：“你家里的瓜是买来的，我家自留地上有！”不等阿龙回答，就卡嚓一下从自留地上镝下最大一个瓜，顶在肚子上一摇 一晃地拿来了。阿牛正想打开，阿龙眼腈忽闪…下，说：“阿牛，你看你这个瓜还生着呐。”阿牛信以为真，直打楞，阿龙趁势把阿牛的瓜接过来，往板床下一滚，把自已的瓜卡嚓切了开来，端给老太吃。老太一看两个红小兵这样热情，连声道谢。老太吃过西瓜，又休息了 一会，感到好多了，起身付钱要走。阿龙坚决不收钱，还送了老太一段路。回来已是太阳当顶，就对阿牛说：“你先带小妹子回去吃中饭，等会儿来替我。” 阿牛一到家里，法才要紧接过篮子。一看，不要说瓜襄，连西瓜皮也没有一块，问问小妹子，小妹子头摇得象泼浪鼓。法才气呀，就朝着大口吃饭的阿牛说：“阿牛阿牛，真是只笨牛。”阿牛只顾吃饭，不理他。法才说得嘴也酸了，闷坐着叭哒叭哒抽烟。他突然想到：现在阿龙一个人在瓜棚里，这小家伙不要瞒着阿牛一个人在吃个够，想到这里，就直奔瓜棚。一看，真的地上一堆瓜皮，就板着脸，指着瓜皮说：“阿龙，你这样做不大好吧、-一起看瓜一起吃嘛，何必瞒三瞒四，欺着我伲阿 108 ==========第110页========== 牛。”阿龙知道法才搞错了秤纽绳，就说：“法才叔，这瓜是我家里拿来的。”法才冷笑一下，说：“看瓜吃瓜，我活到四十九，从来没看见拿了瓜来看瓜的。好了，下午阿牛来了，也采一个吧，不犒特殊，一样对待。”阿龙一听要采队里的瓜，那怎么成，冲着说：“集体的瓜一只也不能动！想沾集体的便宜，办不到！”“咦，阿龙，你真会倒打一耙，自己吃了队里的瓜，还说人家占集体便宜，横竖都是你的理。”阿龙从地上拿起了一块瓜皮说：“你看，队里种的是华东一号’，这是什么瓜？你是老种瓜的，总不会看不出来。”这一问把法才问住了。但法才捞不到油水总不死心，所以接过一块瓜皮横看竖看，看看 109 ==========第111页========== 虽不象队里的瓜，但很象自已自留地上的瓜。他走到自留地上一看：啊呀！真的一只最大的瓜不见了，这简直象割掉他身上的肉一样。他冲到阿龙面前，直起喉咙咿哩晔啦地叫了起来：“好，竟偷起我的瓜来了，我法才可不是好惹的，你说，这个瓜到底哪里来的？”“早就跟你说了，是我自已家里拿来的。”“那我地里的瓜哪里去了？阿龙把床下那只阿牛采来的瓜，用脚勾了出来说：“在这里！”法才一看，一点不差，心想：好！捉贼捉赃，现在赃证拿到手，一定要把这小家伙制服住，这样 一来，今后队里的瓜不要说采一二只，就是一二担，你阿龙也不敢说个‘不’字。所以法才气势汹汹，逼上两步：“好啊，胆子不小，竟敢偷起我的瓜来了，你说明的解决，还是暗的解决？“什么明的暗的？”阿龙想问问清楚。“明的就是到大队去；暗的让我采几只回去，大事化小事，小事化无事，对你来说，既不丢脸也不吃亏，怎么样？”阿龙这下更看清了法才要无赖的目的，就说：“明的你得不到便宜，暗的你更休想，集体瓜谁也不能动一个！”法才还想上来动手，突然一声：“这瓜是我采的，不要冤枉阿龙！”…看，原来阿牛来了。法才一见阿牛，火呀！想，真是笨牛！就虎着脸，摆出一副老子面孔：“要你来管啥！”阿牛头一犟：“我偏要说。”这时，吃了中饭出工的社员也围了上来，阿龙就把刚才的事从头到110 ==========第112页========== 尾说了一遍。社员们听了，个个称赞阿龙思想好.做得对。好多社员你一句、我一句地批评起法才来。这时，阿龙也走上来说：“法才叔，你快跳出小生产的圈圈吧，不能再走这条路了。”法才这时再无招架之势，只得说：“好好，阿牛也不要看瓜了，今天工分也算了，那总不沾集体便宜了吧。”在场的社员一听，都笑了起来。站在群众中间的记工员上来说：“法才叔，你又想错了，阿龙看瓜就是不记工分的，这是共产主义义务劳动呀！”最后记工员还说：“大队刚来通知，自留地种瓜的社员，今晚去大队开会。法才叔，你也要准时去。”法才一听，只觉头脑里轰一声，人象霜打莱一样一软倒了。因为法才已听到些风声，最近大队对自留地种瓜的社员规定了三条：一是不准影响集体生产；二是不准高于集市贸易规定价格出售；三是不准转卖转买。这样一来，“铜钿眼”打的小算盘，打了个大折扣。所以他耷拉着脑袋，拖着沉重的脚步，无精打彩地离开了瓜棚。 在大柳树下，阿龙一手搭在阿牛肩上，虎势势挺立在瓜棚前，英姿飒爽，容光焕发。 插图徐克仁 1: ==========第113页========== 送 茶 马霞芬 w/ 哗啦啦，哗啦啦，一面面“农业学大寨”的战旗迎风飘扬。战旗下，朝阳大队的贫下中农满怀着重新安排山河的雄心壮志，正在开一条贯通全大队的大河，名叫大寨河。工地上人山人海，扁担接扁担，畚箕撞畚箕，一片热气腾腾的景象。 开河工地隔河对江有一个村子，村东头有一所房子，房顶上矗着两根烟肉，烟肉里蓬啦蓬啦直冒烟，两个烧火人烧得非常起劲。一个是朝阳小学五年级的红小兵排长，叫苗青；还有一个是富裕中农、苗青的隔壁婆婆。两人同样在烧火，却打着不同的主意。 苗青生着一对滴溜滚圆的大眼睛，讲话办事欢喜学大人的腔调。轰轰烈烈的农业学大寨运动，深深吸引着苗青，他想，红小兵也要为学大寨运动出力嘛。今朝，开河工程正式动工，正巧，学校也放了寒假，苗青按112 ==========第114页========== 照事先想好的行动计划，开始忙起来啦。他烧了满满两锅子茶，两只小手非常灵活地往灶肚里一把又一把地添柴。炉火映得他满脸通红，容光焕发。隔壁婆婆呢？是个资本主义自发倾向比较严重的人，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在小镇头上卖过茶。现在，她看到大队要搞开河工程，开河民工都自带中饭，心里一动，就打起了卖茶的主意。所以，她也烧了满满两锅子茶。 这时，生产队长、苗青的阿爸走了进来。刚才他在开河工地指挥部研究了组织红小兵送茶队的问题，并替苗青接受了送茶的任务。苗青见阿爸进来，就脑袋晃，指着直冒蒸气的锅盖自篆地说：“阿爸，你看，我正在烧茶呢，等会儿，我把小明、小东、小松、小红都叫来，我们组织个红小兵送茶队，给开河工地送茶去。“阿爸高兴地拍拍苗青的脑袋说：“苗青，做得对啊！我们爷俩想到一块儿去了。为农业学大寨出力，是得打主动仗。我去请两个老婆婆来，帮着你们一起烧火。”说着，走了出去。 隔壁的老婆婆听得苗青也在烧茶，而且马上要成立送茶队，心里别一跳，她想，如果落在苗青后面，这锅茶水还卖得脱？还是快点拖住苗青。她放下火钳，要要紧紧地走到苗青旁边，装作一本正经地说：“苗青，我看你们小囡头手脚勤快，多割些青草给自已猪吃倒实 113 ==========第115页========== 惠.何必辛辛苦苦烧茶水，自找苦吃呢？”苗青-听，头颈 一犟，响亮地回答：“我们红小兵跟你想的不一样。叔叔阿姨们为农业生产大干快上出大力，流大汗，我烧茶水给他们吃，算啥自找苦吃呢？为农业学大寨出把力是我们应该做的事。”说完，揭开锅盖，拿了两只水桶装升水。老婆婆看看苗青态度坚决，眼看卖茶的计划就要落空，两锅子茶白烧，想想实在心痛。心想让我快点抢在苗青前头卖掉算数，所以，赶忙回到自己屋里，还没等水烧开就舀了出来，装了满满两提桶，急冲冲地挑了就走。 这时，苗青也装满两提桶水，朝开河工地出发了。于是，在通往开河工地的大路上，一前一后两个人，挑着两担茶，急冲冲地走着。走在前面的婆婆别转头来，看看苗青在追上来，心里蛮急；朝前头望望。还好。原来前面就是一条河浜，河浜里停着一只拉渡船。老婆婆想，只要我跳上船，把船拉到对河去，你苗青看得见，走不过，我就好顺顺当当去卖茶。老婆婆想得蛮得意，一脚跨上船，一担水朝船头上放，拉牢绳子拚命朝河对过拉，可是拉来拉去拉不动，别转头一看，只见苗青牙齿咬紧，两脚撑紧，正用足力气拉着另一头绳子。老婆婆急得直跺脚，要苗青快松手。苗青看看船头上的一担茶，心里已经明白七八分。他想试探一下婆婆，玫意ii4 ==========第116页========== 大声说：“婆婆，这担茶我来给你送去吧，省得你挑来挑去吃力，你快参加劳动去吧。”婆婆哪里肯呢，别转头来，生气地锐：“你这个小鬼，真不象样子，快点松手，婆婆卖掉茶给你买糖吃。”“啥人要吃你的糖，你到工地卖茶才不象样子呢，快点松手，让我把船拉过来。”两人谁也不肯松手，僵持在那里。突然格嘣一声，婆婆一头的绳子断掉了，顷刻，渡船在河中心颠簸起来，船头上的 一担茶晃当晃当晃个精光。婆婆眼看偷鸡不着蚀把米，想想实在心痛。苗青却高兴得哈哈哈笑了起来，三下两下拉过渡船，腾一下跳上船，朝河对面划去。 苗青把一担茶送到工地，民工们喝了苗青送来的茶，泥担装得更满，跑得更快了。苗青 家 看看将近中午了，心想应该再挑担茶来让叔叔阿姨们泡中饭吃。他一步跳到渡船上，正要拉 115 ==========第117页========== 绳.抬头一望，看见老婆婆又挑了一担茶来了。苗青一想，不好！如果等我摆渡过去，回家取茶，婆婆就要过来卖茶了。他索性将一头的绳子结解开，使婆婆这边没有绳子拉船。自己跳下河，拉牢两只茶桶扑通扑通游了过去。但想想也不是个好办法。他经常听阿爸讲：学大寨最根本的一条，就是大批修正主义。大批资本主义，不断用社会主义战胜资本主义。现在我不仅要想办法不让婆婆卖茶，更要紧的是教育婆婆认清资本主义的危害性，永远不卖茶。想到这些，他就坐在岸上，手托着下巴，想了一大堆说服婆婆的道理。 刚才婆婆卖茶没有卖成。越想越不甘心，回到家里，找了些茶梗，又烧了两桶茶。她想，民工们肯定要吃我的茶叶茶。她兴冲冲地挑了茶走到河边，看见船停在河中心，拉拉绳子，绳子的一头已经从船上解下来了.急得她直搓手。又一看是苗青故意捣的蛋，火气一下子冒了上来：“苗青，你捣什么蛋呀，你存心和我婆婆作对是吗？”还没有等婆婆讲完，苗青两只手朝腰里一插，神气地讲：“我就是要跟你作对。卖茶是小生产，是资本主义自发倾向，我就是不让你卖！”婆婆也火啦：“我卖茶管你这个小囡头屁事！现在吃粮靠集体，化钱还得靠自已动脑筋。”苗青看婆婆思想这样落后。气愤地瞪了她一眼。说：“你搞小生产，走资本主义的回头116 ==========第118页========== 路，我们红小兵为什么不能管？听阿爸讲，你过去也卖过茶，可是卖来卖去还是卖不富。“对，苗青讲得有道理！”苗青抬头一看。只见阿爸挑了一担茶向河边走来了。原来阿爸看看将近吃中饭，苗青还没有回来，就把烧茶组烧好的茶送来了。正好碰到两人在争吵，阿爸大声地讲：“婆婆。你年纪一大把。连个小孩都不如，大家都在轰轰烈烈地学大寨，大干社会主义事业，你却在朝资本主义邪路上跑。你过去也卖过茶，可照样吃不上白米饭，现在靠了人民公社，吃穿不愁。可你还想着法子搞个人发家，这不是在同社会主义撑对风船吗？”苗青父子俩人的一番话，触到了婆婆的痛处，说得她哑口无言，想想今朝卖茶实在不应该。苗青父子俩看看婆婆有些回心转意了，就讲：“婆婆，你烧的茶我们给你送到工地上去，柴禾钱算给你，你就参加我们的烧茶队吧！”婆婆想想也好；就挑着苗青的一担空水桶回去了。 苗青跳到河里，把船拉了过来。爷俩个跳上船，渡过河，挑起两担茶，朝着红旗招展、人山人海的开河工地大步走去。 插图徐克仁 17: ==========第119页========== 韁叔叔 俞超 红小兵勤勤有个舅舅，是新风生产队的老队长，又是党支部委员。暑假里，勤勤到舅舅家去，看到舅舅家里住着个城里来的知识青年，名叫张永农。人们都不叫他“小张”或“永农”，却叫他“阿犟”，连小孩子们也都叫他“犟叔叔”。勤勤感到奇怪，问舅舅：“这是张叔叔的小名吧？”舅舅摇了摇头。“那为什么人家都叫他‘阿犟’或‘犟叔叔”呢？”舅舅笑了起来：“这个问题么，你住上几天就会明白的。” 没几天，舅舅到县里开会去了。舅舅一走，勤勤就自动搬到犟叔叔那里去睡觉，说是和他作个伴。犟叔叔生得虎里虎气，身子很高大，走进门来还要弯着腰呢。每天他总是很晚回来，一清早又出去了。队里的小朋友告诉勤勒，辈叔叔是队里的记工员，又是青年突118 ==========第120页========== 击队队长，是个大忙人哪！犟叔叔桌子上堆满了马列著作和毛主席著作，他每天都要学习，那钻劲，可真惊人。为了一个字，他晔华华地查字典；为了一句话，他晔晔哗地翻参考书。一翻就是半夜，不搞懂不睡党。勤勤心想：舉叔叔可真有些“犟”劲呢！犟叔叔对小朋友可好啦，总是抽空给他们讲故事，教他们唱革命歌曲，所以村子里的小朋友没有一个不喜欢他。 这些天，是队里管理棉花最紧张的时候犟叔叔带了青年突击队，整日整夜地在地里干。这天晚上，犟叔叔刚回来，拿出工分簿想算帐，就有人找他了。这是个矮胖的老太婆，勤勤认识她，她是富裕中农的老婆，名叫赵仙花。赵仙花眼睛盯着工分簿说：“阿犟，你今天把我的工分公布错了吧，我应该得十分，但你记了六分。我想你是细心人，总不会算错的？”犟叔叔明白她的意思，想要查帐，于是就把工分簿放到赵仙花面前。赵仙花似乎把整个身体都扑到工分簿上，翻了老半天，叫了起来：“我今天打了两分田棉花枝，就该记十分，你只给我记半天的工，这是什么王法啊！”犟叔叔说话了，声音有些粗：“我问你，你今天做了多少时间？”“半天。“半天就该记半天的工，错在哪里？”“棉花组长阿根讲的，打两分田，就记十分，只看面积，不看时间，你没听到？”“听到了。”“那你为什么不照办？”犟叔叔斩新钉截铁地国 9 ==========第121页========== 答：“我反对这种做法！”赵仙花呆了，隔了半天.才一拍大腿，嘴里吵着跨出门去，说要去找阿根伯。 勤勤被搞得稀里糊涂，问了犟叔叔以后才明白。原来这几天，队里四十亩棉花都等着人们去整枝、打叶、摘心。棉花组长阿根伯感到压力很重，他觉得，在关键时刻，只要千部拿出办法来，就能打胜这一仗。于是他想出了个办法，实行“定额制”。这个办法一实行，赵仙花可乐啦，她把家里老老小小都赶出来，把包工的棉花完成后，就去结渔网，编竹篮…为这事，犟叔叔和阿根伯顶过，两人争得脸红脖子粗。 现在，犟叔叔又去找阿根伯了。 阿根伯今年四十五岁，是个种棉花的老把式。今年棉花长势好，整枝工作又进行得快，阿根伯心里正乐着哪！现在阿根伯拨着算盘，正甜甜地算着丰收帐呢！犟叔叔是不会拐弯抹角的，一见阿根伯，就嗵嗵嗵地轰大炮：“阿根伯，你这个‘定额制”，队委讨论时，老队长就反对过，怎么老队长一走，你又把它端出来了。”阿根伯把两手一摊：“时间逼人哪！四十亩棉花田，株株要整，你说要多少劳动力，不这样，能行？！”“你这个‘定额制？，实质上是搞包工到人，是错误的。”“啥？这是按劳取酬，有啥错？”“错就错在你只搞物质刺激，'看不到社员的社会主义积极性…”犟叔叔和阿根伯都是高门120 ==========第122页========== 大嗓，那声音在夜空中显得很清楚。 勤勤隔着窗户，听到他们争吵，再也睡不住了，爬下床，也赶了出来。他见阿根伯家里早已围着一堆人，社员们正在议论着呢！这时只见一个花白胡子的老贫农走到阿根伯的面前，说：“阿犟的话有道理。你实行的‘定额制'，是只看地头，不管人头，这不是走回头路吗？”阿根伯一跺脚，气忿忿地说：“我管不了了，那四十亩棉花田，阿犟，今后就你去管吧。”说完，跑进房间，躺倒在床上，不吱声了。这时赵仙花挤在人群里，不阴不阳地说：“哼！反对组长，还说什么接受再教育的，今后哪…”群众围住赵仙花，哄起来了。勤勤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握住犟叔叔的手说：“犟叔叔，你…”犟叔叔把胸一挺，昂起头，眼睛望着前方，没说话。但勤勤觉得，犟叔叔把他的手握得很紧很紧。 这一夜，犟叔叔睡得很晚，一直在灯下看马列著作，也不知道犟叔叔睡了没有，勤勤一觉醒来，犟叔叔已不见了。天还没亮，犟叔叔到啥地方去了？勤勤揉揉眼，找了出去。前面，只见一个黑影向田头走去，勤勤叫了一声，却是阿根伯。原来阿根伯昨夜种犟叔叔争了一番，对犟叔叔的话，虽然一时还无法接受，但心里却还放不下那四十亩棉花田，一清早他又出来踏田了。阿根伯走到一块棉田旁，拾起一把带有蓓蕾的棉 121 ==========第123页========== 枝.不觉大吃一惊，仔细看看，老叶没打光，棉心没摘尽，气得跳了起来，这是谁干的活？定要狠狠地批评一顿。阿根伯抬头一看，只见前面叽叽喳喳地有一群小青年，领头的正是犟叔叔。阿根伯心底又冒出了火：阿犟啊阿犟，你嘴巴倒蛮硬，可做起生活来，却实在不象样。于是大声喊了起来：“阿犟，你眼睛生到啥地方去了，连雄枝雌枝都分不清啦！”青年们见是阿根伯，都围了过来。这时勤勤才看清，犟叔叔的衣服全被汗水湿透了，衣服紧紧地贴在他强壮的身体上。只见犟叔叔拉起一只衣角，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裂开嘴笑了：“欢迎阿根伯批评。”阿根伯把手里的棉枝一晃说：“蓓蕾长大了就是棉花，你把雎枝打掉了，你看，你看！”这时旁边一个青年插嘴说：“你猜这活是谁干的？”“你们蹲在这田里，不是你们，摊道是我？”犟叔叔说：“这活儿是赵仙花干的，她只顾数量，不顾质量。队里生活拆烂污，小生产搞得热乎乎，一心走资本主义道路。赵仙花这样做，是你阿根伯开的绿灯。”犟叔叔的话，句句铮铮响。阿根伯自知理亏，但他还带着疑惑的口气问：“那你们在这田里干啥？…”刚才那个青年又插嘴说：“是阿犟带着我们来返工的。”这时阿根伯喉咙里象塞了一只青棉桃，讲不出话来了。 正说话间，一个社员拖着赵仙花，来找阿根伯评122: ==========第124页========== 理。原来今天一早，赵仙花又抢先挑了块棉株稀、老叶少的田块，在岸上做了个记号，作为她今天包工的地块。那个社员发现后，拔掉了记号，和赵仙花辩论起来。现在两人站在阿根伯的面前，要阿根伯评个是非。这真给阿根伯出了个难题，他能讲什么话呢？讲了还不是打自己的耳光？于是含含糊糊地说：“去！.去！吵什么， 23 ==========第125页========== 还不是都为了集体。”“阿根伯，你这话不对！”犟叔叔却不放过：“赵仙花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工分，为了自己。”赵仙花也不卖账，指着犟叔叔说：“那你起早摸黑，总比人家多做，不为工分为啥？”犟叔叔响亮地回答：“我为的是社会主义：”这时勤勤再也忍不住了，把小拳头一挥说：“赵仙花，你不要睁着跟睛说瞎话。你在田里拆烂污，今天一早，犟叔叔带着青年突击队来返工，他不是为集体，是为了什么？你说！”人们也都围着赵仙花说：“你的眼睛怎么只盯着自己的工分，不看看人家是怎么想的，怎么干的。”赵仙花见势不妙，赶紧溜了。 阿根伯在路旁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大口大口地抽着闷烟。刚才的一场争论，使阿根伯的头嗡嗡胀开啦。这时犟叔叔走了过去，在阿根伯旁边坐下，说：“我插队的第一天晚上，你给我讲过，贫下中农只有跟着党，跟着毛主席，走集体化道路，才有奔头。现在你搞包工到人，这难道是集体化道路吗？如果大家都学赵仙花那样，东做一个记号，西做一个记号，大家分着干活，哪还有一点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样子？阿根伯，这些你想过没有？你的这个定额制'是只见物，不见人，是修正主义路线的反映啊！” 这几句话，句句讲到阿根伯心上。阿根伯把手里的半枝烟，狠狠地扔在地上说：“只怪我最近放松了学习，124 ==========第126页========== 只顾生产，忘了路线，差一点走到歪路上去了。”说着，站起身，拉着犟叔叔说：“走，开个社员大会去，我要在会上亮亮思想，作个检讨，你也给我讲几句。” 以后的事，不讲也清楚了。通过这次大会，社员的觉悟提高了，积极性也更高了。一直搁在阿根伯心上的那四十亩棉花田，只三天时间，就完成了全部整枝任务。早熟的蓓蕾，已开出淡红和淡黄的花朵。 勤勤呢？等舅舅开会一回来，就比比划划地讲了犟叔叔的故事。舅舅笑着说：“现在你明白了吧，犟叔叔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勤勤拍着手说：“明白了！明白了！犟叔叔‘犟’在正确路线上，“犟'得对！我要向犟叔叔学习，长大后到农村去，做一个革命的小犟。” 插图成乾强 125 ==========第127页========== 玲玲卖鸡 张更生 玲玲今年十岁啦！苹果似的脸蛋，水汪汪的眼睛。翘翘的羊角辫，再配上脖子上那鲜红鲜红的红领巾，真惹人喜爱。特别奶奶，更把她当成自已的心肝宝贝。玲玲也喜欢奶奶。吃饭坐在一条凳子上.睡觉睡在一个枕头上。可是今天，为卖一只鸡，玲玲和奶奶差点吵架啦！ 一清早，玲玲还做着甜甜的梦，就被老母鸡咯咯咯的叫声惊醒了。玲玲睁开重重的眼皮，看见奶奶捉住一只肥肥的芦花鸡，正在用草绳缚翅膀。玲玲一边揉眼睛，一边问：“奶奶，捉鸡做啥？”奶奶笑咪咪地说：“卖呀！我不是说过，卖了鸡，给你做件花衣裳。”玲玲说：“还要买本书。“什么书？”“《农业学大寨》。”“好，好，快起来，跟奶奶一起卖鸡去。” 玲玲跟着奶奶刚跨出门口，感到有点舍不得了。因为平时玲玲最喜爱那只芦花鸡，每天都要一口饭一口饭地喂它，为了给它开开荤，玲玲经常逮皮虫，捉知126 ==========第128页========== 了。芦花鸡越长越大，也越长越漂亮。如今，奶奶要把它卖了，玲玲好象掉了一样心爱的东西似的，迈不动步子了。奶奶当然了解孙女儿的心思，说：“傻姑娘，卖了大的，可养小的，有啥可惜的。”玲玲转念一想，对！把鸡卖给国家，也是支援社会主义建设嘛！于是又高兴起来。 奶奶一扭一扭地走在前面，玲玲提着篮子一蹦跳地跟在后面。不一会儿，到街口了。奶奶朝西一转弯，玲玲拉拉奶奶说：“奶奶，方向错了。”奶奶说：“错不了。奶奶活了这么大岁数、连街上每棵树每棵草都认得，还能走错路？”玲玲停住步，说：“错定了。收购站在东边，你怎么往西走呢？”奶奶说：“奶奶今天到集市去。傻丫头，集市不在西边吗？”玲玲见奶奶说要把鸡卖到集市上去，不满意了，说：“奶奶，爷爷不是常常说，我家是贫农，要爱国家，爱集体，带头走社会主义道路，你怎么忘啦！“怎么忘呢？今年奶奶已经向国家交售了不少禽蛋。现在，拿只把鸡到集市上卖，多卖些钱，给你剪段好布料，做件更漂亮的衣裳，不好吗？来，把篮子给奶奶。”说着就去接玲玲手中的篮子。玲玲把篮子藏在背后，生气地说：“宁可花衣裳不做，也不能在集市上把鸡卖高价。”奶奶也生气了，一把抢过篮子，说：“傻丫头，多卖几个钱，奶奶也成不了资产阶级！”玲玲夺住篮： ·127 ==========第129页========== “你想卖高价就是走资本主义道路！”奶孙俩夺住篮子， 一个要朝东，一个要朝西，扭来扭去，冲突得还挺厉害哩。 正在这个时候，西面走过来一个矮老头。这矮老头凑过来说：“啊呀，小姑娘，怎么没大没小的，跟奶奶吵什么呀？”玲玲嘴一镢，说：“为卖鸡。”“卖鸡？”矮老头田螺眼骨碌碌一转，笑嘻嘻地说：“那好，那就卖给我吧。”说着就要往篮子里抓鸡。玲玲立即两手遮住篮口说：“不卖给你，我们要卖给收购站。”矮老头说：“反正都是卖钱，卖给谁都一样。”一边说，一边掰开玲玲的手，“让我看看还不行吗？”玲玲还是不肯。奶奶却弯下腰哄起玲玲来了：“玲玲，反正一样卖钱，卖掉算了。”玲玲却一个劲地说：“不卖，就是不卖。爷爷不是说过，我们不能只看钱，不管线，被货币、商品的花花世界弄昏了头脑。奶奶。你怎么忘了呢？”矮老头乘着奶奶哄玲玲，抓住鸡东摸摸，西摸摸。这时他笑眯咪地对奶奶说：“老阿嫂，多少钱一斤？”奶奶难为情地一笑：“一元二，不贵吧？”玲玲急了，大声说：“二元钱也不卖！”说完要去夺矮老头手中的芦花鸡。矮老头脸一沉，翻着白眼说：“不卖就不卖，何必大声嚷嚷，这么大的价钱。我还不想要呢？”他把鸡往篮子里一丢，走了。 奶奶碰了一鼻子灰，生气了，在路旁的石头上 ·128 ==========第130页========== 坐，呼呼地喘着气。玲玲在一旁想：爷爷不是常说，做思想工作要耐心细致吗？对，我要好好与奶奶谈谈。可是，谈什么呢？突然，玲玲看见对面墙上有一幅《农业学大寨》的宣传画。有了，就给奶奶讲一个大寨的故事吧。于是，玲玲在奶奶旁边坐下来，说：“奶奶，毛主席不是号召我们农业学大寨吗？在大寨大队，有这样一个故事，这是老师讲给我听的。三年自然灾害期间，谷草很紧张，兄弟大队有人到大寨愿意出三毛钱一斤的高价买一万斤谷草，可是大寨的贫下中农坚持不卖高价，他们以五分钱一斤的价钱卖给了兄弟大队。奶奶你看，大寨人在坚特走社会主义道路，坚决堵住资本主义道路方面做得多好啊！你怎么好把鸡卖高价呢？” 孙女儿讲的故事触动了奶奶的心，奶奶也知道缠不过孙女儿，就说：“好好好，同意你把鸡卖给收购站还不成吗？”玲玲笑了：“奶奶真好”于是两人都站了起来，准备到收购站去。不知怎的，矮老头却站在她俩面前了，嘻皮笑脸地说：“唉，买个鸡也真难哪！老阿嫂，这鸡就卖给我吧，一元二就一元二。”奶奶硬硬地说：“这回，一元五也不卖啦，我们要卖给收购站，支援国家。”矮老头低头一看，惊叫起来：“哎呀呀，老阿嫂，你还假装正经哪，你怎么拿瘟鸡来骗人啊！你看，这鸡都快死了，还支援国家呢：”奶奶一听，火冒八丈：“你不要满嘴 129 ==========第131页========== 喷粪！”倭老头不生气：“你看，你看，我瞎讲，就打我两个嘴巴。”奶奶把鸡从篮子里提出来一看。啊？只见芦花鸡垂着头，闭着眼，脸发紫，嘴巴一张一张的，吃力地喘着气，真的快要死了。这下，奶奶呆住了，玲玲也呆住了。 矮老头马上说：“不骗人吧，这种瘟鸡收购站怎么会收呢？还是卖给我吧，我反正杀来吃。价钱嘛，六毛 一斤，瘟鸡能卖上个一半价，还是个好价钱呢。”一边说，一边从衣袋里掏票夹，票夹子带出了一把橡皮筋，差点掉在地上。玲玲奇怪了，老头子口袋里藏着这么多橡皮筋，派什么用场呢？ 奶奶看看鸡，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怎么办好。矮老 130 ==========第132页========== 头一个劲地催促：“快点，等鸡死了，谁还要？”奶奶-·想也对，就说：“好，就卖给你吧！” 玲玲一把夺过奶奶手中的鸡：“不准卖！”玲玲想，这只芦花鸡我最熟悉。早上还好好的。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病得这样厉害？不可能！于是，她轻轻地抚摸着鸡的全身，仔细地检查起来。突然，玲玲感到鸡的头颈里有一圈硬梆梆的东西，撩开鸡毛一看，啊？橡皮筋！一切都明白了，原来是你这个矮老头搞的鬼呀！·于是，玲玲一个箭步跨到矮老头面前，拨开鸡毛，逼住矮老头说：“矮老头，你为什么把橡皮筋套到鸡头颈里去？” 原来，这个矮老头叫赵礼勤。解放前开过蛋行，解放后，好吃機做，暗地里还搞投机倒把，文化大革命中受过批判，但他还不死心，手段愈来愈狡猾。刚才，他就趁奶奶弯着腰哄玲玲的当儿，用橡皮筋套住了鸡的头颈。现在，他见自己做的手脚已被这小姑娘揭穿，心慌了，但还假装镇静说：“小妹妹，说话要有证据，你怎么知道是我套的？可不许污蔑好人啊！”还不等矮老头说完，玲玲冷不防伸进矮老头的口袋，飕地拉出一把橡皮筋：“这不是证据吗？”矮老头一看全露了馅，拔脚想溜。奶奶气极，一把揪住矮老头：“你往哪里逃？”这时，过路的人越囿越多，大伙听玲玲把刚才的事一说，个个 131 ==========第133页========== 气愤得不得了。一个中年妇女也站出来揭发：“我也上过他的当，吃过他的亏，这坏家伙，真是黑心肠！”突然，人群中站出一个高个儿的中年人，大喝一声：“赵礼勤，你又在做这种坏事了！”矮老头抬头一看，见那人就是市场管理员，顿时吓得骨头都酥了，身子也不觉矮了半截。接着，那市场管理员向大家揭发了矮老头一贯低价收进、高价卖出、搞投机倒把的不法行为。大家听了，气得眼晴喷火；奶奶听了，恨不得上去咬他几口肉；玲玲听了，小拳头捏得格格响。 矮老头被带走了。奶奶象吃了一剂清凉药。她激动地亲了亲玲玲的小圆脸，说：“玲玲，你真好，奶奶错了。”玲玲调皮地问“什么错了？“方向错了。奶奶差一点上矮老头的当，为他搞资本主义开了绿灯。奶奶要向你学习呢！”玲玲摇了摇小脑袋：“不，我做得还不够，今后更要学好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争做一个巩固无产阶级专政的小尖兵！”奶奶一拍大腿说：“我也要做一个铲除资本主义土壤的促进派。”于是，奶孙俩又提着芦花鸡，高高兴兴地向收购站走去。 插图赵延平 132 ==========第134页========== Ge ner al I n f or ma t i on]书名=少年儿童革命故事小电工查线作者=俞超 页数=132 SS号=11187926 出版日期=1976年07月第1版 ==========第135页========== 目录 目 录 任务&顾文勋陈学工两根小扁担&陈圣来蔡伟中书记的女儿&潘与庆红星照我去巡逻&郑荣华报到前后&张少文制鞋姑娘&潘与庆向阳院里的战斗&孟昭增配角&谢宝刚西瓜的故事&陆锦明书 包&薛大荣 张成明 特别考卷&查洪燮扎彩球&朱其昌小电工查线&俞超阿傻&张更生阿龙看瓜&施海生送茶&马霞芬 犟叔叔&俞超哈给卖鸡&张更生 ==========第136页==========